“微臣失言，皇上恕罪！”我没有别的话可以。
“唉。打这虚国使团来了，朕就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觉。其实这方方面面，早在自己心里过了千百遍了！”皇上苦笑着，“本来嘛，朕今晚特意叫你这个家伙过来，就是来陪着朕哭上一哭的。”
这句话听得我心里难受，刚才的各种警惕和疑忌只好暂且放下，专心给皇上添酒添茶。
过后，皇上没再问我什么，只是歪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话，两位公主时候的一些事，又出自己好些眼泪来。我就坐在旁边听着，等皇上讲到辛酸动容之处就陪着掉眼泪吸鼻涕。
讲了一个来时辰，皇上总算打呵欠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今晚上的事情……”
“懒在肚子里。”
“知道就好。”皇上搓了搓手，收起两位公主绣的手绢，摇头叹道：“朕有时候也羡慕你们寻常人家，到不得不送女儿走的那，朕能当着人哭么？朕能扳着车不放么？朕能找个地方躲着自己难受，不露面么？朕不能啊！明一起来，还得板起脸来，去跟后妃和公主申明利害，去跟将来的亲家讨价还价。朕也就在你这个半傻的丫头面前哭上一哭，把心里堵着没处的这些话一。好了，明日还要上朝，朕回宫了。”
“微臣这就去传……”
“不！朕一个人静一静。”皇上摆摆手，释然地活动了活动筋骨，准备往外走。
“是。微臣远远跟着。”
皇上笑了笑，从水阁里随便端了盏蜡烛，慢悠悠往龙乾宫去了。
水阁里自有龙乾宫的下人收拾。我悄无声息地远远跟着，看着皇上进了龙乾宫，就拐弯顺便去查了个岗。
实话，这一大晚上，在水阁里哭哭啼啼一番，我里外都冷透了。
关心则乱。皇上对着他的妻子、他的女儿面前没法示弱，满宫里找不到人话，选来选去只选了一个刚吃了凉粽子治记性的。他把我当成自己的女儿，诉了一番。可是，我毕竟不是他的女儿，不知道他女儿怎么想；再他终究是皇上，在他面前怎么也不敢不带点官腔。
皇上并不真需要我什么，他只想自己痛快点儿。
我也最终没敢开口，对皇上：既然主意已定，要派自己的亲女儿去与邻国结亲，还是在剩下的不多时日里，拿这些话亲口去对她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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