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杜鹃低头在盛舒媛耳边耳语道“前方有官兵。”
盛舒媛不动声色拿起鞭子放在背后，“去打听一下。”
这里离京城最近，京城绝对发生了大事。
“太上皇突然卧病不起。”杜鹃打听完回来，小声道“四皇子怕太上皇遇到危险，带兵去守着。”
危险？
我看他才是最大的那个危险吧。
若是正常的操作，没必要连城外都守着，必定是图谋不轨。
不过想想也知道，四皇子洪水一事搞砸了，派温景行前去就是力挽狂澜，若是温景行成功将堤坝建好，那温景行回来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
现在山路崩塌，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洪水变相也堵住了。温景行被困在里面，现在是四皇子逼宫的最好机会。
只要逼宫成功，不管温景行有没有回来，他依旧是名正言顺的皇帝，而温景行只能成为王爷，顶多再封个将军什么的。
盛舒媛当机立断“走。”
她们走到面前，就被拦住了。还没等那些士兵细细盘问，盛舒媛后面一个男人拿出一枚印章，那些士兵立马给他让出位置。
盛舒媛趁机混入他们的队伍进城，并且暗暗打量这些人的服装。
服装是很正常的云国百姓日常装，好像哪里都没破绽，看上去十分自然。
能让四皇子的士兵恭敬且不由分说退下的，能是普通士兵？
没有破绽反而是最大的破绽。
盛舒媛瞳孔一缩，她发现这些人……的走路方式与肤色都像极了在南国骚扰她的混混。
他们是……边关蛮人？
四皇子勾结了边关蛮人？
盛舒媛本还想休息一晚再出发，看到这个事情没办法再坐以待毙了。
四皇子现在应该在太上皇的寝宫里，说不定太上皇根本没昏迷。
————
“如何？我穿这身衣服，威武不威武？”四皇子身披龙袍，无奈尺寸不对，看上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太上皇没说话，冷哼一声。
“没事，我知道很难看。”四皇子洋洋得意道“我明天穿去上朝，有人敢说难看吗？”
太上皇沙哑的声音传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自然，没有人比我更迫不及待。”四皇子低头，朝他笑道“只要老大一回来，这位子都会是他的，那我不得抓紧点？让他……永远都回不来。”
“不孝子。”太上皇破口大骂道。
“不孝？何为孝？”四皇子冷冷道“孙子对爷爷好，爷爷也对孙子好。我对你那么好，你有用同等对我吗？你对我是爷爷对孙子的那种好吗？你要我孝，你自己得先孝。”
太上皇气到喘气，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四皇子不在乎道“我知道父皇也看不起我，全天下的人都看不起我，甚至是我母妃，她也是如此。但那又怎样，我不用你们看得起。我自己都看不起你们，你们的看得起对我来说也就并不重要。”
四皇子对着太上皇低声道“不想说话啊？”
太上皇扭过头。
“这会怕是在想你的好孙子了吧。”四皇子冷笑“老大？他赶的过来吗？或者说……他还活着吗？”
“怎么，我说的是实话，不过我可一点都不恨老大。相反，我觉得他可怜可悲至极，明明生在太子之家，结果因为自己父亲，我这个皇爷爷的疏忽，英年早逝。他那个母亲也是不像话，就这么陪着太子一起去了。连父母都不爱的儿子，有谁会爱他？唯一最有希望把他带好的，太上皇，结果呢？怕看见孙子触景生情，就这样把一个小孩留在吃人的地方，一留就是几年。”
四皇子看着太上皇越愤怒，说的越高兴“我还以为他这辈子就这么完了，没想到能碰上皇后，把他细心教导。说句可笑的话，若被皇后教的那个人是我，我也能长成温景行那个样子，皇后真是我理想中的母亲。”
“你到底想说什么？”太上皇通红着眼睛道。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温景行有多可悲。”四皇子摇摇头“好像自从皇后收养了温景行，他的日子就好起来。太上皇因为他的天赋对他上心，甚至有一个小跟班的弟弟，还有兵权在身。”
“真是可笑呢，之前说喜欢他的人，一夕之间将他跌入地狱。我这个好哥哥，就在那一天，被自己的亲爷爷放弃，自己的养母远走他乡，甚至要给自己的弟弟背那么大的烂摊子。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太上皇疲惫道“你根本不懂，朕都是为他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四皇子笑到流眼泪“为他好？自以为是，可悲至极。”
“人家不过是爱上一个该爱上的人，你以为你是谁？连爱上谁的权利都要剥夺？你为他做过什么？他失去双亲的时候你管过他吗？他被人欺负的时候你管过他吗？他在边关里苦苦挣扎被无数人刺杀你管过他吗？他现在洪水被压在山里你管过他吗？”四皇子道“你只是在坐享其成，享受着剥削着这位孙子的好，挑剔着他的不好，甚至说……你还想让他活成你喜欢的样子，活成你愧对的儿子那样，这样你害死亲生儿子的内心就会好受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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