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制度更改，我等十年寒窗苦读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好不容易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没想到最后要跟这群家伙一起科举考试，真不知道当今圣天子是怎么想的！”
“嘘，小点声！妄议君王可是要治罪的！”
在某个京都之中极为出名的酒楼里，不少人在群情激愤的开口叫嚷。
“妄议君王？难道君王做错了事情就不能宣之于口了吗！大周若是这样被搞下去，天知道会发生多恐怖的事情！”
一时间，随着这些书生们群情激愤，越来越多的人已经涌上了大街上。
“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凭什么我们十年寒窗苦读，陛下却要开恩科，对那些底层的人网开一面，那我们又算什么？”
“各位！难道你们想以后跟这些底层的人同在一个朝堂之上？这些人的乡野之气，你们也受得了？”
“我看还是不要考试了，我们全都走吧！”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传出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各位，难道你们真的打算错过这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
被这么灵魂一质问，不少人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他们不过是逞一时间的口舌之利罢了，谁敢真正的放弃科举考试？
莫说是这科举三年才开一次，许多世家大族中的人一辈子的使命就是读书，参加科举。
可以说将家族资源全都倾斜在这个读书人的身上，背负起了全族的希望。
如此，岂能说不科考就不科考了？
这简直是比杀了他们的族人还要难受！
世家大族尚且是如此，那些真正处于底层的寒门子弟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原本连触碰到科举考试的门扉机会都没有，耗损尽了一个家乃至是整个家族的所有资源，最终才能跟这些世家大族的人站在同一个科举考场之中。
每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实际上都是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人生寥寥数十年，刨除掉人从降生到开始开蒙，再到学有所成准备参加科举，实际上人生的旅途不过短短三十多年而已。
在这格人均寿命不到50岁的时代，任何的疾病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因此每一次的机会都弥足珍贵。
此时此刻，就看酒楼里的这些学生们，不知道人群中谁提议了这么一句。
“既然我们有话要说，为什么不直抒胸臆，把我们想说的话都留在这酒楼的墙壁上，必定会有风闻奏事，让陛下看到我们的决心！”
“此一节若是陛下不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那就是圣天子他在跟我们这些所有的士子出现了问题，他这要是对抗整个士人集团！”
能够加入到士人集团这一大阵营之中，对于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来说，是一件极其荣耀的事情。
他们从生到死都以士人集团自居。
这是一股十分强大的凝聚力。
而在这次酒楼集会之中，自然有人推波助澜，这些推波助澜的人全都是京都里的各大世家，以及在地方上盘根错节上百年甚至是数百年的世家大族。
王沌，正是其中之一。
作为琅琊王氏新一代的年轻人，王沌可以说是家族倾斜了很多资源来培养他。
五岁正式入了蒙学，七岁就已经能通读各名家圣贤的书，十五岁就参加完了乡试，现如今的王沌刚刚二十岁，正式及了冠，就在这一年来参加了科举考试。
就算是如此，跟所有的世家大族中的子弟几乎是如出一辙，他们的人生轨迹跟王沌十分相似，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琅琊王氏家族甚大，家中新一辈的年轻人之中也有许多跟王沌一样的子弟，纵然入学十分严格，加上这么多年的苦读诗书，王沌等人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倒是也不觉得有多苦！
因为他们锦衣玉食，因为他们生活无忧，更因为他们有一个颇为强大的家族在支撑着他们寒窗苦读，所有的苦难都并非是他们亲身经历。
只看王沌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我辈读书人，岂能因为惧怕皇权而不敢发声，若是皇帝陛下会因为此事而开杀戒，那么他就是一个切切实实的暴君，我们又何必要将一身的文武艺卖给这样的帝王家！”
“自古以来变革都有人流血牺牲，如果今时今日需要流血，那么我王沌当仁不让！”
王沌的一席话，顿时引来了在场这些士子们的拥趸，一个个纷纷在墙壁上挥毫泼墨，留下了自己对当今皇帝的不满和牢骚。
而王沌也在墙壁上写下了几句之后，看着那些群情激愤的年轻士子们，他朝着自己身旁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
只看小厮立刻跪在地上大声的呼救道：“少爷，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您怎么晕过去了，快来人，快来人将少爷抬回府里！”
说话间的当口，立刻有王家的人从外边冲进来，将王沌给抬了出去。
等到到了自家府门口的王沌，被人从马车上抬下来的一瞬间，王沌忽然睁开了眼睛。
嘴角充斥着一抹笑意。
对着小厮吩咐道：“快关门，快关门！”
“轰隆”一声，王家大宅的大门被关闭上的一刹那，王沌也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翻身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
随后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更衣。”
身旁一直负责服侍他的小厮顿时一愣：“少爷，您要在这里更衣？”
王沌则是瞪着眼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开口说道：“不然在哪里更衣，我这件衣服跟那些寒酸士子们混在一起，脏死了！快给我脱下来，然后拿去烧掉，真是晦气！”
下人们立刻遵从。
当王沌沐浴完毕之后，重新穿戴整齐，出现在王家大宅的花厅里的时候，王沌神清气爽。
缓缓的迈入其中：“伯父，小侄回来了。”
“哦？回来了？”
只看在这时，花厅里有一人从内堂里走了出来，手里头还拿着一本书。
看见王沌的打扮时，不禁欣慰的一笑道：“吾侄还是知礼的，去参加酒宴的衣服已经烧掉了？果然，我的侄儿有我们王家人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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