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萩轻描淡写说了她卖双皮奶方子的事。
“林青芽那死丫头精得很，天天神神秘秘的，看都不让咱们看，你咋知道那东西咋做的？”王氏问。
蔺萩懒得扯谎，敷衍道：“我有我的法子，娘别问了，总之银子已经到了咱们一家手里，可不能让爷奶和二房知道。”
四人立刻重重点头。
一点也不拖后腿。
更没有说什么都是一家人，背着二房干这样的事好不好的废话。
早在李氏算计林春芽的时候，大房一家就恨毒了他们。
说句难听的，李氏就算即刻死在眼前他们都不带眨一下眼的。
蔺萩很满意，把剩下的银票拿出来给林承志。
“爹，明天你跟我一起偷偷去县里买个小院子，别让任何人发现。”
她本来想自己买的，但这具身体年纪太小，官府不会给她办文书。
“在县里买院子！？”一家人激动的屏住了呼吸。
林春芽和林春生看着蔺萩，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娘，我们也想去县里看新院子......”
王氏怕林老婆子知道怪罪他们，本想阻止，蔺萩却道：“让大哥大姐去呗，咱们一家都去，偷偷去。”
王氏没话说了。
在县里买房子哎，别说孩子，她都新奇得很。
第二天一大早，林青芽带着李氏起来做双皮奶。
昨天那半桶牛乳到底没找到，林青芽没敢找老太太要银子，拿自己私房钱又买了半桶。
一个时辰后，双皮奶做好，搬上林青芽找隔壁邻居借来的牛车。
林老婆子笑得一脸褶皱，送李氏和林青芽离开家门。
母女两个很快到了县里，刚把牛车停稳，就见两个胖乎乎的妇人迎面走来，手里各自捧着一个大瓷碗。
林青芽眼睛一亮，熟练地招呼，“赵婶婶，钱婶婶来啦，今天吃什么口味的啊？”
赵氏和钱氏脚步一顿，对视一眼，笑道：“方才已经在福源楼买过了，今天就不买了，下次再吃你家的。”
林青芽一愣，“福源楼？”
两人点了点头，抬脚就要离开。
林青芽连忙上前，看了一眼她们碗里的东西，果然是双皮奶。
而且上面还撒了果酱和一些时令鲜果，看着就比她只放了红豆的香甜好吃。
没想到福源楼居然这么快就琢磨出做法了。
她勉强挤出笑脸，问钱氏，“能否请婶婶告知，这福源楼的双皮奶多少钱一份呢？”
钱氏表情有点微妙，“哦，我这是加了果酱的，十文钱，不加果酱八文钱。”
林青芽表情更不好看了。
她卖的红豆双皮奶都要十文钱一份呢，别说果酱，连鲜果都没有。
受福源楼的冲击，一上午过去，原本能卖完的双皮奶只卖出去三分之一，还是一些不知道福源楼也有双皮奶的客人买的。
李氏心中着急，“还有这么多，这可怎么办，不然咱们便宜卖吧，咱们也卖八文！”
林青芽脸色有点白，咬着牙摇了摇头，“不能便宜卖！”
福源楼家大业大，有专门的供货商，进价成本本来就低，有实力打价格战。
她什么都比不上人家，便宜一两文又怎么样，不还是没有果酱没有鲜果吗？
而且她的成本摆在那里，还有人力物力，还要大老远租牛车运来，降价非常不划算。
又一个小时过去，中午的日头越来越毒辣，路上行人越来越少。
眼看再放下去双皮奶要变质，林青芽坐不住了，一咬牙，“娘，咱们降价吧，降到七文！”
李氏松了口气，“好好好，其实七文咱们也有得赚。”
是有得赚，一份赚三文，足足比之前少了三文。
而且原本她能东挪一些西抠一些攒点私房钱。
现在好了，什么都别想了，不被老太太骂她就谢天谢地了。
林青芽憋闷的不得了。
可不降价也没办法，真卖不完把东西带回去，林老婆子非得骂死她不成，她的创业之路肯定要腰斩。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母女俩扬着嗓子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效果却不是很好。
双皮奶还剩下一半。
林青芽牙都要咬碎了，“娘，降到五文吧！”
李氏惊到了，“五文？！那跟白送有啥区别！”
林青芽满心烦躁，“那咋办，把东西带回去让奶奶骂咱们？”
顶着大太阳晒半天了，李氏本来就不太高兴，见她还敢朝自己发脾气，噌一下火了。
“你跟我嚷嚷啥，东西卖不出去怪我吗？谁让你手艺不如人家大酒楼，你手艺好的话人家多花点银子也愿意买咱们的双皮奶！”
要不是挣的钱她能悄悄藏一些给儿子花用，她才不愿意受这份苦。
林青芽脸上闪过失望。
她以为李氏是个好娘亲，一心一意为二房打算，没想到只是一点挫折她就怪罪到自己身上。
可现在她这具身体才十三岁，需要林家人庇护，她还不能跟他们闹掰。
“娘别生气。”她忍下怒气软了声音，“对不起嘛，我不是存心对娘发脾气的，我就是一时着急，娘原谅我好不好？”
李氏哼了一声，脸色好了一点，“你知道错了就行，我哪敢说原谅不原谅的。”
“我是娘亲女儿，娘当然能说......”
林青芽陪着笑哄了她好半晌，李氏脸上终于露出笑脸。
最终双皮奶降到了五文，终于艰难的卖完了。
林青芽松了口气。
好歹没赔钱。
可现在多了福源楼这个竞争对手，双皮奶再卖下去可不划算。
她想了想，拿出十几个铜板哄李氏去给林宣买点心，她借口上茅厕找到另一家比福源楼规模次一点的酒楼，把双皮奶做法卖了出去。
但因为有福源楼珠玉在前，这酒楼担心双皮奶不赚钱，只肯给她五十两。
林青芽有点失望，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便也答应了。
因为刚才的事，她对李氏很失望，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有钱，便找了家裁缝铺，花了几个铜板把银票缝进了衣服夹层里。
一切收拾妥当，她才装作刚从茅厕出来去找了李氏。
李氏拎着点心一脸不耐烦，“上个茅厕这么久，你干啥能行。”
林青芽不想跟她争执，赔笑解释了两句。
心里却对她生了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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