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任务，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生活。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苏婉清所在的小组接到线报，一个重要的嫌疑人藏匿在市郊的一间废弃工厂。任务要求所有人保持高度隐秘，以免打草惊蛇。苏婉清没有告诉周然，只是发了一条信息：“别等我，我可能会晚点回家。”
周然看到信息时，心中一阵不安。他知道她的工作性质，却无法克制自己的担忧。这种感觉在深夜里格外折磨人，他一直等到凌晨两点，仍然没有苏婉清的消息。他拿起电话，拨了无数次，但回应他的只有忙音。
终于，天快亮时，电话响了。是苏婉清的同事，告诉他苏婉清受了伤，但还在抢救中。周然几乎崩溃，他匆匆赶到医院，却被告知她已经进入了重症监护室，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那些天，周然像一具行尸走肉。他守在医院外，不吃不喝，只为了等一个结果。苏婉清最终醒了，但她的身体却落下了永久的伤。那次任务中，她为掩护队友挡下了一刀，虽然没有伤及性命，却切断了她左臂的一部分神经。她无法再拿枪，无法再继续她挚爱的警察事业。
苏婉清的冷静终于被打破了。她看着自己的左手，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轻轻地对周然说了一句：“我们分手吧。”
周然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一遍遍地告诉苏婉清他不在意，她也不需要责怪自己，但她的眼神始终冷淡而决绝：“我的世界已经不再完整，我不想拖累你。”
周然试图挽回，可苏婉清却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她搬离了两人共同居住的小公寓，换了电话，也辞去了工作。她的身影从周然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如今，三年过去，周然依然无法释怀。他走遍了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试图找到她的踪迹，却始终一无所获。他时常想，如果那天他能再坚持一次，也许一切会不一样。但他也明白，苏婉清是那样倔强的一个人，一旦决定了，就很难改变。
周然站在街角，刺骨的寒风顺着领口钻入，他却没有半点知觉。脑海中，那些属于苏婉清的片段一遍遍播放着，像一部无法停止的电影。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那个熟悉的名字还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她从未离开。
“婉清……”他低声喃喃，拇指犹豫地悬在拨号键上方。他最终还是按了下去，但回应他的依旧是冷冰冰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周然用力闭上眼，心头那种被撕裂的感觉几乎让他站立不稳。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转身朝街头的咖啡馆走去。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但每当夜晚降临，他却无法控制地想起她。
推开咖啡馆的门，一阵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周然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美式咖啡。他喜欢苦涩的味道，因为它能稍稍掩盖内心深处的痛苦。他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思绪不由得飘回三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周然在街头等了苏婉清整整两个小时。她刚从派出所赶过来，身上还穿着警服，鞋子沾满了泥水，鼻尖冻得通红，但脸上的笑意却让她看起来格外明亮。
“让你久等了。”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双手还不停地搓着取暖。
“你不怕冷吗？怎么就穿这么点？”周然皱起眉，脱下自己的围巾，直接给她围了上去。
“工作上耽搁了一会儿，没时间换衣服。”苏婉清低声解释，但她的眼神里透着愧疚。
周然摇摇头：“你总是这样，工作重要，但你也得照顾自己。”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苏婉清笑了笑，声音轻柔得像是雪花落地。
现在回想起来，那样的日子是周然最怀念的。他知道，苏婉清早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他无法接受她的离开，也无法相信她竟然真的能决绝到完全切断他们的联系。
咖啡送上来了，热气在空气中氤氲，周然却毫无胃口。他拿出手机，再次翻看那些和苏婉清的合影。每一张照片都让他的心隐隐作痛，但他还是舍不得删除。
“哥们儿，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喝咖啡？心情不好吗？”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周然抬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端着咖啡，笑着站在他面前。
周然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并不想和陌生人聊天，但那人却自顾自地在他对面坐下。
“看你这表情，八成是感情问题。”男人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心里装着一个放不下的人吧？”
周然微微一怔，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笑：“有些事，不是放不放得下的问题，是根本没法放下。”
“听起来挺严重。”男人放下咖啡杯，双手交叠撑在桌上，“兄弟，女人嘛，总会有的，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代替的。”周然声音低沉，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男人愣了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挺执着的。不过，劝你一句，既然放不下，就去找她啊，躲在这里喝咖啡有什么用？”
周然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震。他不禁在想，自己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他从未停止寻找苏婉清，但他也害怕再次面对她的冷漠和拒绝。他怕她已经彻底将自己从她的生活中剔除。
“谢谢。”周然站起身，把咖啡的钱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了咖啡馆。他的步伐坚定了几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他都要再见到她一次，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夜晚的街道上行人稀少，路灯昏黄的光芒洒在地上。周然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一个地址。那是他和苏婉清曾经住过的公寓，他知道她不可能还在那里，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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