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的湮灭力场冲刷着战体，起初像有无数把钝刀在磨他的血肉，痛得他几乎要再次崩碎。
袁野咬着牙承受，看着旧的战纹被磨成粉末，新的战纹却在碎屑中疯长，比之前更坚韧百倍。
“寂灭不是终点啊……”
他咳出一口金色的血，血滴入河水，竟化作一颗新生的星辰。
“就像叶霸天，他的身灭了，可那份‘护’的念，融进了我的战体；就像叶璃，她的魂散了，可空间大道的余温，还在护着我回家。”
当灰黑色的寂灭大道纹亮起时，他抬手对着一块星辰碎屑挥出，碎屑湮灭的瞬间，竟爆出一团更精纯的混沌气。
“原来生和灭，本就是一回事。”
他握紧拳，感受着体内既能湮灭虚妄，又能催生新生的力量，“源初以为寂灭是毁灭，他不懂……毁灭掉的，该是那些扭曲的、肮脏的，留下的，才是真正该活的。”
轮回的因果线在识海中铺开，像一张缠绕的网。
袁野看着无数生灵在网中挣扎，有的被虚假的“宿命”困住，有的却凭着一丝执念挣破罗网。
就像苍炎星界那些自爆的修士，他们本可以躲在结界里苟活，却偏要冲出来，用命为他铺路。
“轮回哪有什么定数。”
袁野指尖划过一道因果线，线的一端系着暗狱修罗的煞气，另一端连着源初寰宇的法则裂缝，“所谓因果，不过是自己选的路。”
当紫色的轮回大道纹流转时，他看清了源初的因果。
那家伙吸收了三十六道分身的本源，看似圆满，实则每道本源里都藏着被掠夺者的怨念，这些怨念就是他的死穴。
“你以为回收了分身就能无敌？”袁野冷笑，“你种下的因，早晚会结出‘灭’的果。”
外界的第三天，碎星河突然掀起巨浪。
袁野站起身，十重战纹流转着四道大道之光，归墟之眼的红光在他眉心亮如骄阳。
破妄刀自动飞入手中，刀身映出源初正跨越星河而来的身影。
“源初！”
他望着天龙大陆的天际，声音顺着大道之力传遍四野，带着万载沉淀后的平静与决然。
“你说这宇宙该叫‘源初寰宇’？别急，等我斩了你，它会有个新名字——就叫‘众生界’。”
战皇陵园的战鼓轰然作响，碎星河的混沌气流随他升空，时间、水火、寂灭、轮回四道大道在他身后化作四道流光，与破妄刀的锋芒交织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
“这一刀，为了所有没能走到今天的人。”
他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只留下这句话，在碎星河里久久回荡。
战皇陵园的深处，那座沉寂了数万年的无字碑突然亮起。
古老的战纹从碑底蔓延至顶端，像无数条金龙在碑上盘旋，最终凝聚成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穿透碎星河的混沌气流，直抵袁野耳畔。
“大道归一……”
声音不高，却带着撼动星河的力量，仿佛是从宇宙诞生之初传来。
袁野的动作猛地一顿，十重战纹中的四道大道之光同时震颤。
他望向战皇陵园的方向，无字碑的虚影在他识海中一闪而逝，碑上似乎刻着无数战魂的嘶吼——那是历代战皇守护这片土地的执念。
“本皇以数万年修为为代价，只为破局之人传送一句话。”
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释然，“分则力散，合则源生……袁野，你悟了万载大道，却忘了它们本是同源。”
话音落下无字碑碑的光芒骤然熄灭，战皇陵园重归沉寂，仿佛从未有过异动。
但那“大道归一”四字，却在袁野的识海中炸开，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最后的迷雾。
他低头看着周身流转的四道大道之光。
时间大道的时光长河奔腾不息，水火大道的太极图阴阳轮转，寂灭大道的灰黑纹路生灭不定，轮回大道的紫色因果线缠绕交织……
它们虽强，却各自为战，像四股奔涌的洪流，始终差了最后一丝拧成绳的聚力。
“分则力散，合则源生……”
袁野喃喃自语，想起碎星河的混沌本源——那片紫黑色的河水，不正是包容万物、化繁为简的最好例证？
时间、水火、寂灭、轮回，看似是不同的法则分支，追根溯源，都来自宇宙诞生时的第一缕混沌气。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
十重战纹开始逆向流转，将四道大道之光一点点往战体核心牵引。
起初，时光长河与水火太极图相互排斥，寂灭灰纹与轮回紫线彼此冲撞，仿佛要在他体内掀起一场法则风暴。
“都曾是混沌一念生，何来高下，何分彼此？”
袁野的神魂沉入身心，观想着碎星河的本源形态。
他不再刻意控制，而是任由四道大道之力在混沌战体中自由碰撞、交融。
时间的流转本就伴随着能量的生灭（水火），寂灭的尽头往往是新轮回的开端，而轮回的轨迹又受时间的冲刷……它们本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