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节课就是体育课。
虽说许愿因为脚腕受伤已经请了假，但还是需要去操场报到后才能到旁边歇着。
附中的体育课不是以班为单位，而是各个同学选自己感兴趣的项目重新整合成一个体育班，体育项目包括篮球羽毛球乒乓球排球田径等等。
也因此，每个班里不同项目的报名也有限制人数。
许愿运动细胞不错，是体委，也无所谓选哪个，每次都最后选，每次都选了大家挑剩下的篮球。
一直如此，男篮是香饽饽，男生都想去，女篮则没那么多姑娘想去。
而男生那面最不受欢迎的就是足球，一起上这节体育课的八个班三百多人都难凑出来两个人数充足的男足队。
第一节课下课后，楼道里楼梯间人来人往，许愿扒着栏杆慢慢往下跳。
相较于之前在安全通道的那次，这次的境地就有几分尴尬了，附中的扶杆在左边，按着上下楼梯靠右行的规则，她往下跳时正好堵了上来的同学的路。
以至于连续好几次差点撞到人，和别人互道对不起。
许愿低头看着脚下，发现又有人，顺口就对着拐角上来的同学开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同学，借过一下借过一下。”
忽然，察觉到什么。
许愿抬眼。
穿着蓝黑相间的校服的少年身形高挑劲瘦，眉目干净清隽，眼睛黑亮清透，他站在她下两级的台阶处，微微抬眼。
笑意瞬间在眼中绽放，许愿打招呼：“诶，同桌！你怎么回来了？”
“拿个东西。”
说着，江沉月已经自动朝着一侧撤过去。
回完这句话，江沉月目光在许愿身上停顿了一下。
许愿应了声：“哦。”
接着，江沉月拾级而上，进了一班后门。
许愿继续单脚往下蹦，刚跳了两下，感知到身侧有人出现，接着，手里拿着杯子的清瘦背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男生步速很缓，偶有停顿——
和上行的人相对时。
他和她速度差别不多，恰巧在她前两三个台阶。
从她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和清瘦且线条流畅的脊背。
上行的人流先经过他，再绕到一旁。
许愿怔忪两秒，没忍住，垂眼偷偷地笑了一下。
一边跳，一边笑。
楼梯正对着明净的落地窗，冬日午后，缱绻的光线透过明净的落地窗洒在一级级台阶上，周遭并不安静，满是少年人追逐吵闹、闲谈散步的声音。
但她却明晰地听到了有一个来自胸膛处的声音。
砰。
砰。
砰。
是她的心跳趁乱在这片喧嚣里狂欢，也是她的喜欢无端在这点靠近里疯长。
-
就这样跳了两层楼梯，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钱前搭着顾毅的肩膀，走在了她身侧，垂眼看到她，眉梢轻挑。
他笑着站在她身侧挡开一部分上行的同学：“呦，愿姐身残志坚呢？”
顾毅问：“用帮忙吗？”
许愿目光在江沉月身上不着痕迹地停留了两秒，笑着说：“不用不用。”
付江江从身后哒哒哒跑下来。
见状，两个男生撤开。
付江江架住了她，以防她摔倒，说道：“你怎么不等等我，自己就下楼梯了，不怕摔着？”
“我这不是想着我自己也可以吗？”许愿在她的搀扶下往下蹦，“主要也是现在下楼梯比较慢，就提前出发一下。”
付江江注意到她手里的书：“怎么还拿着数学教材帮？我拿上吧。”
“正女娲补天呢，”许愿长叹一口气，“导数这块好大一个窟窿。”
“这窟窿现在漏风漏得我心哇凉哇凉的。”
她许愿好歹也是附中这市重点数学单科常年前三十的高手，现在居然对很多中等难度的导数题都下手艰难。
她莫名就想较上劲了。
钱前指了指教材帮，笑问：“这是什么？女娲石？”
“勉强算？”
“哈哈哈哈哈——”
说闹间，许愿再次抬头看过去时，挡在她身前的人影已经远去。
他安静地来，安静地走，像是和人世间的热闹隔绝。
-
到了操场后，几人分开。
钱前和顾毅去男篮班，付江江去女足班，许愿和体育老师请了假，就坐在操场旁边临近篮球场的大台阶上看书。
她胳膊肘支着书页，两手揣在袖筒里，偶尔抬头，在脑海里自己给自己讲一遍。
天空已经放晴两天，但操场中央积雪未消，洁白的雪在午间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
地上千里冰封，头顶万里晴空。
江沉月因为是转学生被自动分配到了恰巧缺人的足球队。
而足球场上都是雪，踢不了足球，大家三三两两各自组队，有溜去篮球场的，有在塑胶跑道上遛弯的，还有干脆在操场上打雪仗的。
明明大家都穿着款式相同的校服，许愿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看什么呢？”同样也获得解放的付江江在她身边坐下。
许愿扬眉一笑：“看我暗恋对象。”
“哦？”
付江江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那个方向人很多，但莫名的，付江江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男生身量不低，肩宽腿长，距离太远看不清眉眼，只感觉五官轮廓分明，周身气质冷冽，他身上是暖阳，身后是积雪，可看到的人都会觉得，这人分明与积雪更为相衬一些。
帅是一种感觉。
付江江觉得这话说得真的挺对的，即便她看不清他具体长得怎么样，也不由得想赞叹一句，这人确实风姿绰约。
下一秒，就听许愿喃喃：“要是有朝一日我能介绍的时候把暗恋这两个字去掉就好了。”
付江江回过神，细细思索了一下她刚刚说的话。
去掉“暗恋”就是——
看我对象。
付江江：“……”
付江江：“没想到你喜欢的居然是这种类型的？高岭之花？看起来好高冷，像冰山一样。”
“才不是这种类型，我只是喜欢他。”许愿撑着下巴，忽然想起来楼梯间被光镀上一层色彩的背影。
“而且，他一点儿也不高冷。”
“明明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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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攒太阳版」：
知名学者wish根据观测报告得出结论。
他不是冰山，他是月亮。
月亮不止会吸收光，还会反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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