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淑彤：“为什么不可以？”
“不信你问沈老师，他们大学就有女学生。”
林妈两只眼瞠的像探照灯，明晃晃的瞪向沈嘉兴。
沈嘉兴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林妈明显是把他当骗子了。
“林女士，我们黎校长是位非常有名的教育家，他讲究男女平等，在他的带领下，我们这些教授眼里也没有男女之别。”
林妈立刻叫道：“你们这些教授，竟然分不出男女？”
沈嘉兴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说的是，我们对待学生没有性别歧视。”
“男女都收。”
其他的听不懂，最后一句林妈听懂了。
她知道了沈嘉兴执教的北京大学是招收女学生的。
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一个好消息。
皇帝不当皇帝了，北京城也乱了，大学竟然招女学生。
她想，这个大总统真会瞎搞，这么搞下去，早晚要完。
艾淑彤推她，“林妈，你去教堂祷告吧。”
林妈已经想好，今天要在家盯着小姐，绝不能放任他们两个孤男孤女在一个屋。
“我和鄂娜海约好，明天去教堂。”
艾淑彤：“那你去庙里听讲经。”
林妈：“庙里都是一大早念经，这个点再过去，到那里经都念完了。”
“你们学，我不打扰你们。”
“现在天气太热了，开着门吧，透透风。”
艾淑彤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沈嘉兴把两本书交给艾淑彤，先是打开英文书，给她读了一篇故事。
没错，这两本书都是短篇故事书，沈嘉兴觉得小姑娘对故事书最感兴趣，这两本都是他挑的最简单的。
比较适合初学者。
艾淑彤一看，这英文故事太简单了，也就新概念2的难度，这对已经背完新概念4的她，一点难度都没有。
没想到沈嘉兴读完后告诉她，“学英文先学字母，一共26个，我给你写下来，你尽量在我下次上课前背会。”
？？？
……
好吧，还以为是直接念故事呢。
顶多半个小时，林妈端着一盘点心进来了。
“小姐，学累了吧，赶紧吃点点心。”
刚吃完饭不到一个小时的艾淑彤……
“林妈，你放下吧，一会儿我饿了再吃。”
站着不走的林妈，引来了艾淑彤的目光，“怎么了？”
林妈这才依依不舍的道：“那你记得吃哈。”
艾淑彤摆摆手，“嗯”了声，继续认命的抄写字母。
沈嘉兴走的时候，给艾淑彤留了背诵作业。
艾淑彤高兴的保证，一定会做好。
心想，只需背诵俄文字母就行，英文的自己都会，可以省下不少时间呢。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已近夏末。
沈嘉兴旧事重提，“淑彤，你看你每日都需看书习字，如果能安上电灯，晚上学习就不费眼了。”
艾淑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怎么还没放弃？
她可不想安什么电灯，她可是想着攒够路资就跑路的。
花那么多钱安电灯，多亏的慌啊。
“沈老师，实不相瞒，我现在囊中羞涩，没钱安电灯啊？”
教了快一季度了，这个学生什么样，沈嘉兴心里已经有了底。
“哦？”
艾淑彤见他不信。
开始掰着手指头给他算，
“我家人少，本来每月菜钱二十二块钱就够了，自从你总来吃饭后，不知怎么地，现在每月三十块大洋竟然都打不住了。”
说完，还故意地看了他一眼。
见他脸上现出微微不自在。
才心满意足的往下说：“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也不老少，每月也得二十块大洋。”
“治安费和治水费，现在都涨了，每月竟然让我们交十块大洋。”
“对了，不说我还忘了这一块儿，一会儿我就让林妈去通知各家，以后治安费和治水费要大家一起摊。”
“另外，还有一个大头，就是每月给你的教资，足足三十块大洋。”
“胭脂水粉，笔墨纸砚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别的花销。”
“你算算，我这一个月收的房租，是不是都填进去了。”
哎呀！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每月花那么多，我啥时候能攒够路资跑路啊。
自己可是想往沪市跑的，别的小地方可不安全，不是军阀横行，就是土匪抢劫。
沪市消费应该比北京更高，多攒点钱，到了那里，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生计，也能生活。
现在能剩下的就是那三十两月供。
这么长时间，自己手里已经攒了一百块大洋了。
等再攒一百块，就去沪市。
心里正在盘算的艾淑彤，不知道沈嘉兴正在羞愧。
说好的每月三十块大洋的教资。
可从第一次吃了这家厨娘的手艺，就再也不想吃食堂的饭菜了。
这些日子，只要是来上课，基本上就要吃上一顿，自己饭量又大，怪不得……
唉！自己怎么能占学生的便宜呢！
“淑彤，你这每月开销确实大了些，这样我的教资以后就和房租抵了，你看怎么样？”
艾淑彤以为自己听错了，揉揉耳朵，“你的房租每月才十五块大洋，教资是三十块，是不是……？”
沈嘉兴红着脸说道：“你家饭菜好吃，我有时候忍不住就多吃了点，剩下的就当是抵饭资了。”
艾淑彤高兴的道：“那就是说以后咱俩谁都不欠谁，你不用给我钱，我也不用给你钱喽？”
沈嘉兴点点头。
刚要张嘴说话，却让艾淑彤打断，“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沈嘉兴本来想说，如果不够抵饭资，每月他可以掏些。
但看艾淑彤高兴，忽然就不想说了。
要是艾淑彤知道，因为她嘴快，而错过了一笔横财，她非呕死不可。
眼看太阳就要走到正中，林妈端着盆水煮肉走了进来。
看到沈嘉兴，斜瞪了他一眼。
“小姐，饿了吧？学习的事，先放放，咱先吃饭吧。”
艾淑彤深深吸了一口香气，“这么香，又是你做的？”
林妈听到她这么说，又高兴起来，“是啊，小姐喜欢就多吃一些。”
哪知艾淑彤却道：“把沈氏母女辞了吧。”
林妈有些惊讶的看着艾淑彤，犹犹豫豫的道
“小姐，她们出去也没地方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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