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愿望也能许吗？”他问。
“说不定，我可以替你实现。”她答。
莲燧眯了眯眼，然后哼道：“大言不惭。”
他的愿望，他想了一瞬其实也有半分的迷茫。
他要什么呢，自由么。可那已经是一个没有办法的愿望了。
溟坼只是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幽幽的银色光芒隐晦在黑雾里没入他的眉心，“礼物。”
莲燧摸了摸眉心，然后轻轻地触碰眼皮，好似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问：“这是什么东西。”
“眼睛。”
“为什么送我这个。”他不觉得他自己的眼睛有什么问题。
溟坼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怕某个小傻子被人骗了，这双眼睛可以窥破一切虚妄。”
“就这样？我原先的神力也能看破虚妄，你这双眼睛岂不是没用。”
莲燧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而且他都出不去，根本没有机会让别人骗。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通过这双眼睛认出你，这样也没用吗。”
莲燧抬眸，正好和那双幽深的眼睛对上，就像是深渊的波谲云涌，又似死水一般平静难测。
他可以理解成抱大腿的一种方式吗？就是那种紧急时刻能召唤她的那种？
这么说来的话，这眼睛确实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莲燧忙点头，掐着嗓子笑道：“有用有用，太有用了，溟坼大人以后认出我了可一定要给我开个后门，饶我小命啊。”
他毕竟是过去的人，现在的一切东西都不能给他，最多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
吃完蛋糕，莲燧倒是没闹着要久待，很快就回去了。
他自认为是个非常非常识趣的人，偶尔出来玩玩就很高兴了。
很难有人不给他好脸色吧，当然，除了规则意识外。
回去期间，莲燧还拿那双眼睛偷偷试过几个幻境，发现确实是如溟坼说的一样能窥破虚妄。
于是莲燧就往溟坼身上瞅了好几眼，怎么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才勉强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这不是他的臆想。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疯到这个地步，要靠幻想来存活了。
溟坼没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将这方领域封印得严严实实的，就应该去找这里的万千规则了。
“你来了。”那棵树似乎是打盹才醒，惺忪地伸展着枝丫，看到她没有一点意外。
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能从祂这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东西的神，一个，祂极其讨厌的家伙。
那真是明牌一般的答案了。
只是，她这个时候不是在沉睡吗，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破开神域，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到这里，就为了带走一个毫无干系的人。
当然，原因是什么，祂并不是特别在意。
“把金莲还给我。”祂不客气地说，“那是规则的产物，不是你这种人能够染指的。”
“以往你偷的那些东西我不与你计较，但那株金莲是我这里的罪犯，不是你想要带走就能带走的。”
祂格外地在意这个关押在深渊的罪恶。
“梧桐，你有私心。”溟坼一言不发，刚开口就是直击心脏。
风扬得更大了些，似乎想要将底下的人绞杀在这场无情的肆虐中。
安静不过一会儿，梧桐就崩溃大叫着，“无序，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那是一个很久之前的名字了，或者说像一个代号一样的称呼，就像溟坼叫祂梧桐一般。
祂恨她，祂当然恨她。
明明就差那么一秒，祂就能生出意识，就能有自己的拟态在世间行走。
凭什么要祂拥有着意识禁锢在这充当所谓的公平者。
溟坼无奈地揉了揉耳朵，还真是不想面对这个时候有点神经质的万千规则，有理也说不通的家伙。
还没被规则完全侵蚀意识，连思想都不太成熟。
“莲燧犯什么错了，在规则里也没有这么惩罚的。”
也就是从未来过来的溟坼能这么好说话了，换做是这个阶段的她，听到梧桐的尖叫声就要拔剑了。
“无序我警告你，我才是规则，犯什么错，触犯什么规则是我规定的，你别自以为是地越俎代庖。”
祂这下又有点神经质地以自己规则的身份为荣了，但是即使是这样，关于莲燧的一点点信息祂也不肯多说半分。
溟坼站在原地，手里捏着带进来的梧桐叶，迎面注入神力，就如同病毒代码入侵一般顺着祂的经络蔓延至整棵树。
泡影罢了，要看就看这张梧桐叶里还剩多少过往记忆。
梧桐明显不可置信地看着溟坼，浑身就似要消失一般挣扎不得，空间中有即将破碎的预兆。
“你做了什么？！”祂摇动着树枝，却没有办法松动半分。
按理说，溟坼不应该能够这样压制祂才对，祂们彼此压制，绝不可能有一方打出对方这么大的力量。
溟坼一点一点地翻看祂的过往记忆，慢悠悠地说：“安分点。”
“我只是找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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