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川忍不住想笑，但觉得这时候笑好像不是时候，于是忍住了，问道：“那然后呢？”
“我就要调监控啊！你家的祖宗，一听我要调监控，哭得更厉害了，抱起我的电脑就不撒手了，说什么这事儿丢人，不想再被人看见了！所以我才让你赶紧把人领走！”老王最后一句是咆哮出来的。
江黎川说：“所以真相在监控里，江江不想让你知道真相。”
“现在我知道真相也没用，那俩孩子一口咬定就是张超，但不怪张超，让我也别追究了。就算我看监控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当事人都咬定的事儿，我也置喙不了什么了。”老王说。
江黎川点点头，说：“那就是没事儿了是吧？那我走了。”
江黎川急着要去找黎江江问怎么回事，不管别的是真是假，黎江江在这哭了两节课是真的，他心里急着去看黎江江。
“回来！”老王说。
“怎么了？”江黎川又坐下。
“你就不想看看监控？”老王问。
“不用，我去问她就行，您自个儿看吧，反正看了也没用。”江黎川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老王忍不住笑骂道：“小兔崽子！”
但老王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高三理科一个班的班主任敲敲门进来了，说：“王主任，有件事儿您得知道。”
女老师踩着高跟鞋，坐到老王对面，把手机放到老王面前，屏幕里的内容正是贴吧里的那条爆贴。
老王扶了扶眼镜，拿过来手机看。
老王看完后，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但至少面上没有表情，把手机还了回去。
“主任，您都看见了吧？”女老师说，“就因为这件事，全校学生讨论一上午了，沸沸扬扬的，您猜怎么着，我附中的朋友，都来问我是真的假的。”
老王依旧没说话。
“既然事情出来了，咱们就得解决，该处分处分，该批评批评。今天我的学生在楼道讨论这个事儿，还被这个学生的班主任给训了一顿，姑娘家家的，最要脸面了，回教室就哭。”女老师越说越激动：“事情都成这样了，办公室老师有的忍不住讨论，何况孩子。这个班主任护短我管不着，那我们班孩子撒气我可就不愿意了，都高三了，多影响心情影响学习啊。”
老王这下是真觉得头疼得很，想来片止疼药了。
“主任您说话啊。”女老师道。
老王揉揉太阳穴，抬抬手示意女老师先别说话，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老王：“你说该批评批评，该处分处分，那我问你，整件事，你让我处分谁？”
女老师稍微一怔，说：“当然是这个叫尹钰的孩子了，事情都是他闹出来的，学校的声誉都是他败坏的，不处分他处分谁，还有他班主任，这事儿出在他班里，他也得负责。”
老王说：“可这帖子，是这孩子写的吗？事情是发帖者闹的，声誉也是这个发帖者败坏的。这孩子从头到尾，至少我目前看来，是受害者，这帖子的真假也有待考证，还没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先一棍子闷死？”
女老师停了很久，说：“您的意思是，这事儿在您这儿解决不了是吧？”
老王也停了会儿，反问：“我该怎么解决？”
女老师点点头，像是气坏了的样子，站起来准备走，走到门口扭头说：“主任，您不能因为高二十一班的的班主任是你带出来的学生，你就一味偏袒。我也是你带出来的学生。”
老王没回话。
他也理解她，工作认真负责，强势霸道，见不得一点瑕疵，心高气盛，也是外高毕业走出去的，同样见不得学校的名誉有一点损毁。
“这事儿我去找左主任。”女老师补了一句，然后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左主任是政教科主任，而恰巧地很，还是十一班的政治老师。
老王无奈地摇摇头，给左主任拨电话。
内容无非是：下午肯定有人去找你，我没把人稳住，意思没表达清，不是不解决，而是要查清楚再解决，现在把人稳住的任务就交给你啦。
黎江江和张超从老王办公室出去后，一看点，离放学不到十分钟，干脆也不回教室了，给袁浩和苏烈发消息问找到尹钰没。
袁浩回了个电话给黎江江。
“你和超儿怎么样？”袁浩。
“活着出来了至少。”黎江江问：“尹钰呢？”
“在我身边儿呢就，没事儿了。”袁浩说。
“行，那就行。”黎江江说。
“咱们碰面吧直接，马上放学了，喷泉那儿见。”袁浩说。
挂了电话，黎江江跟张超去喷泉那儿等，袁浩苏烈和尹钰也来了。
尹钰的眼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黎江江和张超也没开口问。
黎江江一边给周菲发消息，一边说：“还有一分钟下课，让菲菲也来这儿吧。”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着中午得一起吃顿饭才行，消息互通一下。
“去哪儿吃？”袁浩打开APP，扒拉着饭店，问：“火锅还是烤肉？韩料还是日料？川菜还是粤菜？”
尹钰说：“去我家吃吧？我爷爷一直问，新学校交不交得到朋友，让我带朋友回家吃顿饭，开几服药养身子。”
前面的话都挺正常，最后一句话噎了几个人一下。
开几副药养身子，这么随便的吗？
尹钰又想了想，说：“算了，改天吧，我现在这样回家不太好，下午还得上课。”
黎江江觉得也是，红肿着眼回家，爷爷一眼就能看出来，黎江江说：“周日吧，周日下午不上课，时间也宽松，赶回来上晚自习就行。”
大家都觉得挺好。
说话间，周菲已经一骑绝尘跑到了喷泉这儿。
中午放学的时候，大家都跑得极快，人挤人的，都赶着去食堂吃饭或者去小吃街抢饭或着急回家吃饭，总之大家都是急着吃饭，周菲身处三楼，居然能做第一个冲出教学楼的人。
“大哥，你跳楼下来的？”袁浩傻眼了都。
“飞下来的。”周菲喘着气儿说：“行了快走吧，大部队三秒后抵达战场，赶快冲出去，还能走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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