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你当真要杀我……”
皎盈的声音悠悠的转来，在凌慕尘的耳边弱弱的回荡着，像是起雾时那飘渺的烟，一瞬间又消失在了天边。
什么“杀我”？
师父在说些什么？
凌慕尘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因为他的心底闪过了一丝光是想起来就心痛至极的念头：
“是我……是我在杀师父……”
不！不要！
一瞬间血液仿佛逆流，犹如万针刺入骨髓，
凌慕尘忍着剧烈的疼痛，用尽全部的力气，睁开了那双充血且浑浊的眼睛。
阳光照入眼球，他瞳孔紧缩，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原本是刹那的瞬间，
但是在他眼里竟然无尽的漫放，让他看见每一丝每一毫。
凌慕尘眼前是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他手里握着湛霄剑刺向师父！
皎盈那双永远盈着笑意的漂亮眼睛，此时此刻竟然蓄满了泪水，泪珠从眼角滚出，顺着脸颊无声的悄然滑落。
她脸色惨白，神色黯淡，如玉的脸上带着点点的伤口。
那淡的几乎要毫无颜色的嘴唇微微上扬，显出无尽的悲戚。嘴角沾着红色的血滴落到衣服上，犹如开出了一朵朵艳红的雪梅。
皎盈脑后一袭墨色的发丝，随着剑气丝丝缕缕的飘荡着，单薄的裙角也在飞舞。
院里散落的竹叶如雪般飘飞，青翠之中，她那抹孤单的倩影更显孤冷清绝，
皎盈冲他张开双臂，就像是在等着他的拥抱一样，没有一丝的防备，
她从容又淡定的面对着他的利剑，美的让人心碎。
凌慕尘心仿佛沉到谷底一般沉寂，
他的眼睛全红了，表情疯魔，死死咬紧的唇边已经溢出丝丝的血迹，
他发了疯般得想让那剑停下，可是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直直的向前冲去。
就在凌慕尘的剑离她不过几米之时，
她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些，原本蹙着的眉也放松了下来，可是眼神里的悲伤却更加的浓重，
皎盈没有一丝血色的唇，微微嗫嚅着，
她没有发出声音，
但是凌慕尘却看懂了她说的话。
“罢了，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阿尘，生日快乐……”
皎盈悲楚的眼神像一针又一针的尖针刺进凌慕尘的心头。
越来越深，越来越痛，
他在心中呐喊：
“不——师父！不要——！”
皎盈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啊——”凌慕尘绝望的喊声在皎盈耳边响起，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皎盈睁开眼睛，
眼前惨烈的场景让她心中一惊，
凌慕尘的脸白得不成样子，
他紧闭的双眼含满泪水，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
一股一股的鲜血如冲毁堤坝的洪水，不受控制的冲唇边涌了出来。
湛霄剑扎在肉里，喷薄出来的鲜血将衣服染的看不清底色。
不过剑刺入的并非是皎盈的身体，而是凌慕尘自己。
他竟然将剑转了一圈对准了自己，胸口处捅出好大一个血窟窿。
凌慕尘看见皎盈惊恐的眼神，跌跌撞撞像她走了半步，下意识想要靠近师父。
皎盈被这一幕吓到，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凌慕看着她后退的动作，
他顿住了脚，眼神中满是痛苦、绝望和愧疚，眼尾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师父，对不起。”
他的嗓音沙哑的吓人，仿佛被沙砾研磨过一般。
凌慕尘拔了出了嵌在伤口的湛霄剑，没了抵挡物，血液流淌的更加肆无忌惮。
他的脸色惨白，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地抖着
凌慕尘拿着剑狠狠朝着戴着手镯的手腕上劈去，
在那手镯断开的瞬间，竟然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手镯掉落，光芒立刻消失了，它分成两半躺在地上，跟普通的废铁没什么两样。
凌慕尘眼神阴鸷看着那东西，完全没有在意被利刃劈的见骨的手腕。
“原来就是这个破东西在操控我伤了师父啊……”
“凌慕尘厌恶值突破：-……”机械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来，
系统在这一瞬间猛然警觉：“有脏东西！”
他立刻拍了几个按钮，
“不——不要——啊——”
万人迷系统突然尖叫了一声，
那机器质感的声音升了好几个音调，已经听不出来他在说些什么了，刺耳的鸣叫声仿佛失真，带着扭曲的痛苦。
下一秒声音消失，耳边陷入了永久的沉寂。
“呵，原来是个劣质的野系统，竟然跑到这儿来了，碰上你大爷我，算你倒霉。”
皎盈好奇：“什么野系统？”
“我们系统界也是有不合格的三无系统的，这种劣质系统一般是会被销毁的，谁知道这个东西莫名其妙活了下来，竟然到处流窜。”
系统嫌弃的看了一眼，那堆只有他能看到的灰烬，那灰被风一吹便消散了：“我猜这东西附在那些所谓的宿主身上，吸取那些主人公的感情，然后化成自己的能量，勉强躲过时空的绞杀。”
“不过刚刚我已经把他消除了，他以后不会再去祸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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