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滔滔不绝，
“我家小死丫头丧门星，从肚子里就作她妈，不知道给她妈下了什么咒，就是不生二胎，
那个小死丫头，生下来就搅和家里，上学了也不得安生，见天的跟家里要钱，给她姥姥瞧病，你说她是不是傻，她姓林，管一个外姓人
她一要钱，她爸爸做生意就亏本，好好的一个家都被她诅咒没了，连祖屋都诅咒没了，你说小死丫头咋不死了呢。”
林老太说起来脸红脖子粗的，
林乐宵想上前阻止，被林姝拦住，“让她骂吧，不骂得憋死。”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听见自己的小名‘小死丫头’，林姝苦笑。
林老太见自己的孙子拉她，立刻眉开眼笑的。
“小死丫头上大学去了，喝她爸爸的血，咱不说她了生气……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是乐宵的小女朋友吧，还是我孙子有眼光，这小姑娘长的多俊，
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招人喜欢，以后乐宵继承了他爸爸的公司，你也不用上班，在家养养花，跳跳广场舞，我们林家养的起你。”
林老太说着坐直身体，拉着她白皙的小手，“这小手真好看，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手，以后粗活让乐宵干，手大抓草，手小抓宝，抓了我们乐宵就是抓住了宝儿，以后是要享福的......”
夸了一会，林老太又开始刚才的话题，把林姝骂了个遍。
林兴德看不过去，“妈，你别骂了，现在住的房子，这一屋子的营养品，还有咱们一家人的开销，都是人家给的。”
“谁是你妈？你可别瞎叫。”林老太立刻不乐意了，“我儿子可没你这么老，跟个要饭的似的，乐宵快赶他出去。”
林乐宵没法，拽着父亲出去，开始在厨房择菜做饭。
在林老太骂到第三轮的时候，终于累了，林姝扶着她躺好，掖好被子出了卧室。
屋里是八四消毒液和花露水混合的气味，异味才少点。
林乐宵累的抬不起胳膊，眼圈都是黑的，直打哈欠。
“奶奶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精神，”林兴德心疼儿子，“乐宵这段时间累坏了。”
接过弟弟手里的菜，林姝开始做午饭，“吃完饭你睡一觉，我晚上再回去。”
抽空给华叔打了电话，让他晚上来接。
做了一桌子丰盛的午饭，盛出来让父亲送到店里给唐茜送一份，姐弟俩坐在餐桌前，等着父亲回来。
“主卧还空着，你是怎么打算的。”林姝问。
林乐宵揉着鼻梁，“我和茜茜打算要孩子，宠物店里二楼就挺好，奶奶每天都骂人，不想我的宝宝在这样环境下生活，也不想茜茜受委屈。”
这个弟弟在这样的家庭里要憋屈死，扔不下撇不了。
这时屋里的老太太醒了，嚷嚷着要吃的，喊着闻到红烧肉的味道了。
林乐宵刚要站起，被姐姐拦住了，她盛了一小碗红烧肉，一碗白米饭，进了奶奶房间。
将东西放到床头柜上，打算喂奶奶。
林老太：“小姑娘，去给我拿头蒜，红烧肉没有蒜不香。”
林姝起身去厨房拿大蒜，父亲也回来了，“乐宵你和爸先吃，吃完睡一觉，我先喂奶奶。”
她拿着大蒜进屋，发现不对劲，托盘里只有一碗白米饭，红烧肉不见了。
各处都找了也没找到，“奶奶你藏哪了？”
林老太躬身，贴近林姝的耳朵，“小点声，别让小死丫头听见，不给她吃，留着晚上你和乐宵吃。”
她小时候得多不招人待见，
都老年痴呆了还记恨着。
林老太贼呼呼的，掀开被子，一碗红烧肉被藏在被窝里。
林姝瞬间崩溃，好说歹说才拿出来，她立刻在衣柜里找来新被子和大背心大短裤。
哄着她换了衣服，开始撤被褥，忙的满头汗的时候，林乐宵进来，“怎么不叫我。”
他说着上下其手，将脏被子撤下来，换成新的。
“你去吃饭吧，我来喂。”林乐宵去餐厅盛了点红烧肉，盖在白米饭上，“坐好，不许乱动，张嘴。”
林老头乖巧的不像话，还以为她被正经鬼附体了，边吃边对着孙子笑，又握着林姝的小手摩挲。
“把手拿开，姐姐还没吃饭呢。”
“哎，去吃，去吃。”
林老太说着，手背向外摆手，让她去吃饭，笑容慈祥的堪比《情满四合院》里的聋奶奶。
这样的笑容是林姝做梦都想看到的，没想到是在认不出她时看到了。
眼眶发红，一股酸楚堵在嗓子眼，她转身出了卧室，简略的吃了点饭，开始收拾厨房，来平复自己的内心。
吃过午饭，林老太也困了，林乐宵等着她睡下，才去了父亲的房间赶紧补个觉。
阳台处，林姝把刚洗完的衣服晾上，父亲过来帮她递衣架。
“小姝，你奶奶说的话别往心里去，
咱们家的破败，都是你爸逞能，不是做生意的料，还不听你妈|的，整到最后倾家荡产，
也不会教育孩子，乐瑶也长歪了，乐宵是跟着你以后才学的好，现在还要靠着你，爸没脸见你呀。”
林兴德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那天你拿刀捅姚宏哲，爸想好了，要是他死了爸去坐牢。”
他抬泪眼看女儿，“血呼啦啦的，做噩梦了没有，你小时候胆子最小，都是爸爸把你逼成这样。”
想起那晚，被霍灏辰折腾的累死，还真没做噩梦。
林姝晾完衣服，“爸，我没事，别想那么多，您自己照顾好自己，别给乐宵添麻烦就行。”
“哎！哎！我都听你的。”
两人正聊着，林老太不知什么时候下床了，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自己儿子，拿起拐杖就打，
“你个要饭的，还不快滚，我们林家可没有馊饭给你吃。”
吓的林兴德赶紧开了防盗门，出去躲一会。
林姝赶紧上前扶着她，防止她摔倒，
“小姑娘，怎么没上学，”林老太说完一拍自己脑门，“你看我这记性，乐宵说你们放暑假了。”
她扶着奶奶坐在沙发上，给她削了个苹果。
沙发上的林老太，像看朵花似的看着她，“我屋里有槽子糕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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