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总不能真的天天窝在酒店吧？我有工作需要出门处理，也有正常的社交。”严谨很无奈：“出事当天，我受邀去朱家郊外别墅参加一个年终趴体。”
“朱家？朱小姐舅舅家？”
“是的。”严谨无声勾唇：“当晚我是一个去的，自己开车。大概待了两个小时吧？我没喝酒，只喝了果汁和水，酒驾可以排除。”
“然后呢？”
严谨仰面望着天花板，平静的回忆：“我离开的时候，也差不多九点多钟了。郊区基本没路人，车比市区少很多，但我的车速并不快。差不多开了一刻钟，就有点迷糊了。”
“什么意思呀？”温悦儿错愕。
严谨描叙：“就是脑子有点蒙，昏乎乎的，我还纳闷了，怎么就有醉酒的感觉呢？然后，丁字岔路口有一辆车，忽然拐出来，相撞了。”
温悦儿眨巴眼：“怎么……”
“若是平时，我应该能反应过来踩刹车或者打方向盘避开的，但那晚，我状态不太好，不够敏捷，就出事故了。好在我有系安全带，而且气垫也弹出来，暂时人没事，脑子也被吓醒了。”
温悦儿却不经意扫视他全身，疑惑：那这副样子……
严谨淡定继续：“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有脚步声，没有朝驾驶位来，而是去了后座，我回头看了看，至少有三个人影，五官很模糊，接着我闻到了汽油的味道……”
“啊？”温悦儿震惊：“是撞车，漏油了？”
“不清楚是油厢漏油，反正没过多久，有火苗从车尾窜起。我一面打电话报警。120，110，119都打了一遍，一面就准备逃出车内。只是车门稍稍变形，我在打破玻璃，就看到有人跑过来问‘需要帮忙吗？’老实说，我当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还是点头说‘谢谢，麻烦拉我出去。’”
温悦儿提起了心。
“对方倒是是真的在拉，但动作很粗暴，我觉得自己快被扯散架了，那种晕眩感又来了，以为会死在哪里。”
温悦儿轻轻拍拍他：“你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
“是呀。大概我上辈子积了不少德，这辈子有九条命吧。”严谨还自嘲的苦笑：“我快要晕过去之前，好像听到有汽车喇叭大声响起，还夹杂着怒斥……”
“是好心司机路过吗？”
严谨小幅度摆头笑：“不是。是朱家送一位贵客回市区，正好路过，救了我一命。”
“这么巧？”
“没错，就是这么巧。那位客人是位实权人物，跟朱家有深厚的私交。碍于身份不可能留宿朱家别墅，所以当晚一定会赶回市区。正好就看到我的车出事了，然后据他们所说，撞车的那些人，一哄而散。”
“看清样子了吗？”
“看清了，也跟警察画像了，但都是极其普通的路人长相。”
“相撞的那辆车呢？”
“是偷来的。”
温悦儿无语了：“这手法，很老道呀。”
“嗯哼。”严谨抿抿嘴：“所以，敏敏找我打听，我是不太愿意详细讲给她听。”
“你得罪什么人了吗？”
严谨稍稍思索：“我自认没有得罪什么人？就算生意上有磨擦，也不至于这么处心积虑非得致我于死地不可。”
温悦儿叹气：“所以，可能是我猜想的那拨人。”
“他们，也可能只是马前卒。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严谨也几不可闻的叹息。
“不管怎么说，先按我的思路查吧？警方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双管齐下。会有双倍效果。”
“行。”严谨同意了：“那就有劳你们了。”
“客气了。”温悦儿掏出小本本，记录要点：“你还记得，当时在朱家，有那些人吗？”
严谨苦笑：“你要问宾客名单，可能得去找朱伯父比较快。”
“那你能好好想想，你除了果汁和水，还吃了什么？”
严谨眯了眯眼：“一份牛排，两块小点心，小半碗汤水，其他的没碰。”
“是分餐制还是……”
“分餐。”
温悦儿就提出：“如果是分餐，一人一份，那可以做手脚的空间就大了。”
严谨却反问：“朱家的人，也被黑手收卖了？”
“为什么不行呢？”温悦儿好笑：“朱家请的帮佣吧？数目还不少吧？他们个个都是无私好人，没有贪欲不会被物质迷惑？”
严谨摇头：“这个，我不能保证。谁都无法保证。”
“所以，你出现迷糊的晕眩症，很可能事先就中了暗算。”
“嗯。这点我同意。我脑子迷糊，反应也慢半拍，总之，状态非常不好，比真正的醉酒还糟糕。”
温悦儿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咬咬笔头：“接下来，你出事故的地段，有监控吧？这个，警察应该会调取。”
严谨只是轻轻颔首。
“再来，就是最关键的一点，我认为是破案的核心所在。”
严谨感兴趣：“是什么？”
温悦儿眼波轻掠，笑吟吟：“听过强龙斗不过地头蛇的俗话吗？”
“当然。”
“明面上呢，咱们国家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但其实暗底里每个城市，总有一股不可言说的势力在灰色地带盘踞。”
严谨听懂了，眼眸一亮：“你是说……”转念一想：“我也有耳闻，但没打过交道。”
温悦儿拍胸表态：“这个事，交给我这个当地人去打听最适合不过了。我想，而且以你的名气和身份，那帮人又消息灵通，可能早就知道是什么人在南市的地盘搞事。又或者，就是他们被人收卖针对你？”
“那你去打听岂不是很危险？”严谨马上就考虑到后果。
温悦儿轻轻拍拍他手：“放心啦。我才没那笨直接跑去打听，当然是委婉，或者通过技术手段啦。”她又摩拳擦掌，充满斗志：“霍霍，我怎么感觉这是一项全新的挑战呢。有点刺激哦！”
严谨无语又好笑的望着她。
“哎对了，你现在基本没大碍，他们想必不会罢手，可能会继续针对你？要不要请保镖二十四小时把守呀？”温悦儿并不是忋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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