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哪来的？”
沈林甫又坐回了椅子上，看着那群蟊贼。
“小的真的是～”还没等炭黑小个子说完，丘山豹的腿脚又招呼上去了。
“奶奶的，忒不老实。”
“你们呀，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如果本官所料不错的话，你们应该是水贼吧？”
“啊？”
随着沈林甫说完，桃儿吓得目瞪口呆。要知道这水贼在巴陵城可是惹得天怒人怨。上次水贼上岸，洞庭湖畔三地受灾，而岳州就是其中之一。
岳州的华容县，更是有一半人家，家破人亡。而巴陵县的津云里，也受灾严重。
所以当沈林甫说出地上的众蟊贼实为水贼，众人才会吃惊。要知道若是水贼的身份暴露，恐怕除了一死，便无其他选择了。
地上众人吓得抖了一个机灵。“大老爷说笑了，小的怎么可能是蟊贼？”
沈林甫神情顿时严峻了下来，盯着那炭黑小个子说道：“首先你们根本不是城的下九流，因为你们不认识本官。其次也不是什么打渔，退一步讲就算是打渔的，若是有这等身手，还用出来黑灯瞎火抢劫吗？第三，你先前叫他寨主。”说这句话时沈林甫指了指地上的方脸大汉。
“据本官所知，巴陵周边除了洞庭水贼，也听说过哪里还有匪众。那你这寨主之称，从何而来？啊？”
“这……”地上那炭黑小个子顿时词穷，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说些啥，时不时地看向那方脸大汉。
见炭黑小个子看向自己，那方脸大汉宰了他的心思都有了。只是这一瞪眼，脸上就哇啦哇啦地疼，又呻吟里起来。
“看在你们在城里未杀过人的份上，若是老实交代，本官可以给你们轻判。”
地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会儿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嗯！”站在沈林甫旁边的郭攸负着手轻轻地咳了一下，地上众人吓得一哆嗦。赶紧说道：“我说我说。”
对于他们来讲，什么大老爷的，倒是没那么怕。就是那虎背熊腰的巨汉，让他们实在畏惧。先前那番出手，压根就没看清楚，一个个就被撂倒了。
“回大老爷话，我等确实是水贼……”
根据炭黑小个子所言，这八人都是洞庭湖水贼。洞庭水贼的老巢名为洞庭水庄，共计十八位头目。
那头上绑两到绳索的卷须方脸大汉，就是他们的头领，乃是东湖水庄十八寨主之一，名为水葫芦。上次混战之后，他们因不想再回水庄，便混进了巴陵城。
这些日子白天栖身在客栈，晚上等酒家关门后便翻出来，在街道上寻找抢劫对象。
“你们为何不回水庄？”沈林甫有些不解，遂对炭黑小个子问到。
“回大老爷话，我等并非大当家嫡系，犹如此次作战，我等都被派来攻打禁军，而大当家的嫡系都没有上。寨主心凉，加上兄弟们折损甚多，遂带领我等留在了巴陵城。”
“你叫水葫芦，这名字倒是取得挺别致的。”沈林甫笑着对那方脸大汉说道：“你在岛上没有妻小家人吗？”
“我…”听到那绿袍官员问自己话，水葫芦本想作答，奈何一张嘴脸上就疼。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我等头目的家人都藏在了岸上，就是担心有一天禁军围剿，留条后路。”
“哼，狡兔三窟用的不错。那其他头目的家人你可知道藏在何处？”
“我只知道自己家小，其他的一概不知。”
“还不老实？”那丘山豹听闻以后，一声呵斥，就要上前动手。
“大老爷明察，小的句句属实。在岛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到了寨主一级，家人的下落就是大当家也无权知道。”那方脸大汉被丘山豹一吓，说话倒是利索多了。
“大人，现在是不是把他们送去牢城营？”丘山豹问到。
“不了，就晾在这院里，你俩看着。明早你们俩出一个人去狮子岗把亲兵队叫来，押去慰廨关着。切记，此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是，卑职遵令！”二人同时说道，虽不知沈林甫就着这群人有何用。
“桃儿，你再去般一张椅子来。”
等沈林甫往里面走了进去之后，丘山豹凑到郭攸跟前，脸上笑眯眯地，配合他那腭下的疤痕，却是有些恐怖。
“那个郭兄弟，今晚多亏了你，要不然大人和我肯定会被这群蟊贼算计。”
郭攸坐在椅子上，抱着双手说道：“丘兄客气了，大人命我做亲兵队长，护卫大人，就是某的分类之前。”
一听到郭攸说起亲兵队长一事，丘山豹就有些头疼。但也没办法，谁叫自己技不如人。
“哈哈哈～郭兄弟真是忠心耿耿，也不枉大人对你看重。只是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郭兄弟成全。”
“丘兄但请说来，能帮的，郭某绝不推辞。”
“说出来也不怕郭兄弟笑话，丘某在巴陵城躺了这么多年，全靠这一身蛮力。而今遇到郭兄弟，才知道什么井底之蛙。就是某想着，郭兄弟能不能收我为徒，教我几招。”
郭攸看着丘山豹那真挚的眼神，还有那凶恶的面庞，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丘兄严重了，我等同在大人账下，只要丘兄信得过，指点几招还是可以的。就是这拜师一事，实在是滑稽，还请丘兄以后勿再提起，哈哈哈～”
“哈哈哈，这个，好，好，好，那就先谢过郭兄弟了，有时间我一定请你吃酒。”
二人聊着聊着，后面的桃儿抱着两床垫絮出来，对郭攸与丘山豹说道：“郎君说了，让你们先裹着将就一夜，也染了风寒。”
“哈哈哈，郭兄弟，不是某谄媚，大人对手底下人是真够意思。”丘山豹从椅子上起身，去接过桃儿手中的垫絮。
“姑娘，这垫絮倒是不紧要，如果姑娘方便，能否为某与丘兄那两壶酒。”丘山豹虽然长得虎背熊腰，也有些黑，但是这说话间却是透着些文秀，不愧是识文断字的。
“行，你们等着。”个子只及郭攸胸口的桃儿，披着一件长白袄，脸上被冻的红彤彤的，两个辫子便爽快地答应了郭攸。
看着地上八个水贼，丘山豹坐在椅子上，对他们说道：“你们今晚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吧，明儿个是死是活就看大人怎么判决你等了，哈哈哈，一群不知死活的，还敢拦路抢劫。”
丘山豹先前被踹了一脚，而今场子找了回来，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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