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隐瞒皇上。”
陆彩梦垂首跪在一侧，低着头，只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皇上的侧脸，“臣妾得知此事，心慌不已。担心这异瞳之子或许和鲛人有关。臣妾不敢隐瞒，只能速速来报知皇上。”
皇上居高临下，只用眼角的余光随意地睨了睨陆彩梦。
他自是知道，陆彩梦哪里有那么好心？
她不过是想要借此来争宠罢了。
即便如此，皇上还是愿意被她利用。
这后宫，早就不该太后说了算了！
想到这里，皇上才慢慢地伸出手，将跪在地上的陆彩梦搀扶起来。
“你都是为了后宫的安宁，朕岂会不知？”
陆彩梦感激地抬起头，凝视着皇上，嘴角微微抖动两下。
太后宫中。
昨夜忙了整整一夜，到了后半夜，快要天亮的时候，太后才假寐了一会儿。
没多久，却听到院外传来了太监通报的声音，“陛下到。”
太后缓缓起身，吩咐吕嬷嬷给自己梳妆之后，这才去前厅见了皇上。
皇上坐在正厅，右手搭在桌上，轻轻地点动一二，听到太后的声音，忙起身对太后行了礼。
太后对皇上摆摆手，瞥了他一眼，低声道，“皇上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皇上眉目轻动，凝视着太后，微微笑了笑，便接过太后的话头，道，“皇额娘，儿子这两日一直忙着前朝鲛人之之事，没有来给皇额娘请安。还请皇额娘勿怪。”
太后心中烦忧，只应付着答应一声，“皇上乃是天下的君王，自然是以朝政为先，后宫之事有哀家和皇后盯着，皇上不必过于烦忧。”
皇上勾动唇角，虽然面上挂着笑容，可是那双眼睛之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太后瞧着他那样子，心中不安，“皇上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皇上思量片刻，似乎在寻找一个更好的说话时机。
良久之后，皇上才道，“皇额娘，这五皇子一直在筹备捕杀鲛人之事，朕也一直都吩咐人观着天象。这两日，天象的确有些异常。”
太后心中‘咯噔’一声，望向皇上的双眸之中更加多出了几分警惕之意。
“皇额娘。”
皇上接着道，“天象警示，十几年前，齐妃产子之事或许会再度来袭。不知皇额娘对此有什么看法？”
太后盯着皇上的双目，两人四目相对，分明是母子，却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休无止地算计。
太后第一次有些厌烦如今这样的相处。
“皇上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当年齐妃产子，是皇额娘陪在身侧。儿子自然想要来问问，这齐妃产子之后，可有什么异常？”
太后蹙眉没有答话，良久之后，才缓缓道，“此事已经过去多年，哀家已经不记得了。”
“那太后可知道，这京城……”皇上想了想，还是改了口，“不对，是这宫城之中最近也出现了一个异瞳之子。”
说完，皇上盯着太后，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太后心绪微动，双眸紧蹙，在望向皇上的一瞬间，却已经将自己所有的目光全部收敛妥当，只道，“没有听说皇上哪位嫔妃近日产子啊？”
皇上闻言，露出几分恼怒之色，腾地一下站起身。
太后只是慢慢地抬起头，挑衅地凝视着皇上。
“皇额娘，儿臣原本想和您好好说。只要您能让儿臣见一见陆芸汐和她的孩子，儿臣看过之后，自有定夺。可是，皇额娘为何非要如此出言伤人呢？”
守在屋外的吕嬷嬷见屋内剑拔弩张，心下慌乱起来，思量再三，还是往东院而去。
上官昉下朝回来，便一直守在陆芸汐身边，听完吕嬷嬷的话，立即要往前厅而去。
才走了两步，他却收住步子，别过头，望了一眼站在榻边，手足无措的红绫。
“吕嬷嬷，烦请你安顿好红绫和孩子。记住，只能你一人经手。”
吕嬷嬷答应一声，便上前引着红绫往外而去。
上官昉这才匆匆去了前院。
正厅之中，皇上和太后对峙不下。
太后勾唇淡笑两声，沉声道，“好啊。皇帝可真是哀家养下的好儿子啊。如今，皇帝这逼迫哀家都到了这个份上，竟然已经闹到了哀家宫中。皇帝就不怕，此事若是在天下臣民的耳中传开了，对你这个孝子贤孙的帝王形象有损吗？”
皇上回望着太后的目光，一双手攒在一起，长出一口气，“皇额娘，儿臣是您一手养大的，自然该孝顺您。可是，儿臣更是这天下的君王。若是有人私藏了对天下不利之人，难道儿臣不该过问一句吗？”
话音才落，便听到屋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太后，父皇，儿臣求见。”
上官昉的声音在外响起。
皇上这才收拢了面色，坐回椅子上，将上官昉唤了进来。
上官昉见太后面色不佳，且看到自己的时候，微微摇摇头，便什么都明白了。
皇上盯着上官昉，瞧着他对自己问了安，这才道，“你怎么在这里？”
上官昉只言自己是进宫来瞧太后的。
“满口胡言！”
皇上却立即高声呵斥。
上官昉闻言，跪倒在地，对皇上叩首。
“分明是你送了那个妖女进宫。还敢在朕面前撒谎！@”
上官昉抬起头，望向皇上，可是眼底却还是一片诧异不解之色，“父皇所谓的妖女到底是什么人？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你……”
皇上瞥了一眼太后，接着道，“那个妖女如今就在太后宫中。你会不知道？”
“皇帝口口声声称妖女在哀家宫中，可是觉得哀家这宫中谁像妖女？人都说，这人活六十为妖。莫不是皇帝看着哀家像？”
此言一出，即便是皇上也大惊失色，忙低头对太后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上官昉望了太后一眼，对皇上叩首行礼，“父皇，儿臣此次前来，是有一件要事要回禀父皇。儿臣已经掌握了确切的法子，七日之内必得铲除鲛人，平定天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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