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件事，莫黎心里就一阵酸楚。
顾衡前一段时间还费尽心思的递出来消息，他还这么年轻，他的奶奶还在等着他回来，还有贝蓓，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确喜欢顾衡的贝蓓。
“周周，顾衡回不来了。”
周泽航把女孩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让她安心下来。
“顾衡是？”
“我的闺蜜是贝修远的女儿贝蓓，想必姐姐你应该听说过的，她的，算是男朋友吧，就是这个顾衡，高三上学期的时候，被无限研究院的Leo给带走了。”
“那不可能啊？研究院应该不会找到有钱有势家里的孩子。”
“这是什么意思？”
杨筱喝了一口咖啡，缓缓道出了无限研究院近些年来，从学校选拔高三学生到无名岛的事情，真实的原因。
无钱无势才是硬标准，什么做题什么三观，都他妈的是浮云。
“姐姐，其实这个顾衡家里的确是较为贫困的，父母都不在，只有一个病重的奶奶。”
“那就不奇怪了，研究院的人肯定是看准了他的家境，甚至有可能会凭借他的奶奶和女朋友来要挟他，不过这样，这两个人就很危险了，现在她们还安全吗？”
杨筱问到这件事，莫黎就想起了张云霆。
于是莫黎又把之前在疗养院的事情说了出去，坐在一边的张子安才真的知道了，当天在疗养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大体知道了自己父亲到底做了什么。
但是至于是谁杀的张云霆，莫黎不敢开口。
“所以小黎，我父亲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张子安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孩，认真的问了一句，又看到她难以启齿的样子，大约也能猜到了。
“既然是跟研究院对着干的，那就是你身边的人，所以应该，是你的哥哥？”
莫黎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
她心里想着，这件事对于张子安来说，杀父仇人的妹妹就坐在对面，但却是自己小时候的玩伴这件事，让谁听到都会崩溃的。
“是……是我的哥哥。”
莫黎低着头，两只手不停的绞着衣角，眼睛也不敢抬起来看。
“张子安，当初段警官没有告诉你，也是我求他的，我也有私心，怕你恨小黎，所以你如果责怪，或者你有什么……”
周泽航对着张子安说着话，就算是找借口，也不能说要一命换一命吧？
饭桌上都沉默了，连周一也听出了气氛不对劲，静静的趴在莫黎的腿上。
当初发生那样的事情，沈之伍也是跟着一起去的，但是因为后来莫黎晕倒进了医院，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只跟张子安说的是，张云霆混入疗养院，准备行凶的时候被人杀害。
毕竟，现场还有，当时张云霆行凶准备使用的，一根带有匕首的拐杖。
*
“两位，听到这个消息，其实我一点也不生气，可能你们觉得好笑，或者不可思议。很小的时候，父亲就不管我了，只有母亲一个人操持全家，后来到了M市，也是只有奶奶照顾我。
再之后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他家暴，卖国，甚至还吸毒，刚才我也才知道顾衡奶奶的事情，如果他没有被杀害，或许现在死去的人就更多了。”
张子安说出来后，自己也缓了一口气。
他说的是真心话，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不假，但是当看到自己的母亲痛的满眼含泪，奶奶临终前还在咒骂自己的儿子。
张子安就已经不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了。
“慢慢，要告诉阿姨吗？”
杨筱把手伸过去，包住他的双手，手心的温暖，似乎给了他该有的底气和力量，也让他觉得，自己不是独自一人。
“回国后，我找机会跟母亲说吧。”
张子安又看到对面的莫黎，浅浅的笑了笑。
“小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见见你的哥哥，我想知道那个男人临终前，到底有没有怀念过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有没有对自己死去的母亲道歉。”
看着窗外即将落下的太阳，这一天也要结束了，这段感情也要结束了。
别人的父亲给予的都是关爱，而他的父亲给予的却是无边的噩梦。
周泽航看着小丫头还是有些微微颤抖，于是送了张子安出去，在门口又交代了几句话。
“张子安，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就好，还有就是，这件事情对小黎的打击也挺大的，正是因为她到了现场，看到了鲜血淋漓的场景，才昏倒恢复记忆的。”
“周泽航，小黎有你照顾真的很好，麻烦你告诉她，不要有什么愧疚，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在道德上败坏，在法律上违抗，这种代价是他应得的。”
张子安看着窗户内的莫黎，想来仅仅隔着一片玻璃，她坐在屋里肯定也能听得见。
对着小黎招了招手，又说了句回见，张子安就带着杨筱先离开了。
临走之前，杨筱也加了莫黎的微信。
她现在没有办法回家去了，毕竟家里那边，只要她不露面，她的母亲在家里就还是安全的。
但是工作问题，她只能回去之后联系领导辞职了，至于接下来的生活。
想来有张子安，也不会太困窘。
*
看着张子安离开之后，周泽航回到餐厅里，坐在莫黎的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周周，我是不是错了？”
“你也听到了刚才他说的话了，他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他。”
“可是哥哥那边，我要怎么去说？刚才张子安还说要见哥哥，他们不会打起来吧？会不会要同归于尽？”
“越想越吓人了，不如你晚上问问杨筱，看她怎么说，他们现在是情侣关系，杨筱肯定知道的比你多。”
“那好吧，那我晚上问问。”
回到酒店后
莫黎就赶紧给杨筱发了微信，询问了张子安的心情如何，有没有说什么话，甚至是有没有什么冲动。
发过来的消息，倒是让杨筱都无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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