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威奥斯卡面色惊奇的打量这间简陋的琴房。
除了靠在墙边的几排座椅，角落放着的扫把，空荡荡的教室，只有一台立式钢琴。
牌子……辨认不出。
“或许你该搞搞卫生，这可不像迎接客人的态度？”
卷发男人凑近墙边的座椅，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油渍，散发着轻微的烧烤味，让他嫌恶地皱起眉毛。
“你们可不算是客人。”
许泽明随手拿起一块布，抹了一下。
“坐。”
“他看起来可算不上干净，我有点轻微洁癖。”卷发男人微微皱眉，捎带嫌弃的说。
“那你就站着。”许泽明也不惯着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个熟悉的号码。
“牧晴雪，嗯……人来的差不多了，上课。给你找了几个新的素材……把人赶走？干什么，人家大老远跑来不容易。免费陪练，你不要？”
光明正大的话，丝毫没有半点遮掩。
卷发男人表情一僵，“或许我没听错，你口中的素材是指……我们？”
许泽明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一秒：“不错。”
“……”
他承认了！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房间内的众人一时有些失语，不是说华国的老师一向谦虚和蔼，做任何事情他们都不会生气。
那这人是什么东西？
这是有意在报复我们吗？
卷发男人此刻也有些笑不出来，“好吧，不要开玩笑了。以我们的技术，你让我们做陪练？”
“就是你们技术好，才让你们做陪练。”
许泽明说的很认真。
有人嗤笑一声，黑框眼镜的妹子冷声“呵，看来你没搞懂自己的定位！你那场表演确实很精彩，不过…”她带着一丝笑意，“你不会以为我们真的是跟你过来学习的吧？”
“咔嚓！”
这时大门猛的被人推开，牧晴雪脚步匆匆的跑进来，“老师，之前不是说好装逼一波将他们送走吗！教他们干嘛啊，挤占我的学习时间！”
话音刚落，牧晴雪看着直视着他的四人，顿时闭嘴。
卷发男人挑起眉毛，“哦~我认识你，刚才台上表演的小姐！”热情的往前走了几步，“我喜欢你的发型，有兴趣和我吃一顿浪漫的晚饭吗？”
“没有，滚！”
牧晴雪暴躁的说完，脚尖微软直接凑到许泽明旁边，低声的问道。
“怎么回事？”
许泽明知道她在询问，为什么把人留下。
“对你有用。”
牧晴雪稍稍睁大眼睛，随后别扭的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下。
许泽明以为她没听懂，详细的解释了一遍：“你的未来不应该局限在国内，接触一下国际的水准，开阔一下眼界。而且他们4个人的技法都很有特点。要是能吸收一部分，就能提升不少水准。”
“知道了。”牧晴雪认真的点了点头，“那么……好吧，我会努力的，勉强跟他们搞好关系。”
“你们两个窃窃私语在什么，把我们丢在一旁是不是不太好。”卷发男人摊开手，一步步慢悠悠的往前走。
“那我也不废话了。”许泽明抬起手腕看着上方的手表，“上课时间到了。”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学生，也是弹钢琴的，牧晴雪。”
牧晴雪对着众人点头。
“你好，我是杰斯.威奥斯卡。”杰斯.威奥斯卡绅士的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左手。两人稍稍握手，自然松开。
牧晴雪见状稍稍松了一口气，好像也不是很难搞。扬起亲切的笑容走向女生。
“你好~”
漂亮的白人美女朝着她笑了笑，两人相握之间，一道轻微的声音响：“你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牧晴雪愣了一下，女人动作太过自然，差点以为她听错。
“你在说我？”
艾雅没有说话，只是增加了嘴角的弧度。
牧晴雪面色微冷，深深一口气，她扬起了温柔的笑容。
“不好意思，和你比还绰绰有余。”
话音落下，心情不爽的和其他人粗糙握手。
牧晴雪一个人生着闷气，靠着墙边。
果然！一个个像沙丁鱼一样，抢着肉似的挤过来…
老师也真是的！交换生别管不就可以了，反正都是国外来的！
本来张富贵来了，时间就少了一半。
明明这段时间自己还有比赛。
牧晴雪突然感觉有些委屈，正值青春期的敏感情绪，让她不有情绪激荡。
“牧晴雪、牧、晴雪！”
一道声音猛的响起，许泽明无奈的看着发呆的牧晴雪。
“牧晴雪！过来！”
再次叫喊声，牧晴雪打了个机灵，匆匆反应过来，快步就坐到了钢琴面前。
“这才还魂呢？”
许泽明调侃了一句，牧晴雪眼角微红，瞪了他一眼。
“……”许泽明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
“没有！”
牧晴雪憋起嘴，闷头看琴谱。
这次曲子依然很陌生，细碎的动作很多，若是业余的人怕是一弹就错漏百出 。
好在如今的牧晴雪，早已习惯这种强度的复刻。视线微微扫过乐谱，手指就跟上了节奏。
轻盈的琴声舒缓的响起，牧晴雪原先烦躁的情绪也仿佛被声音所净化，带着丝丝的安详。
由舒缓变到激昂的曲调！
房间内的四人原先不以为然的眼神稍稍一变，他们眼神交流。
“这是学第一遍的进度？”
“那许老师说的好像也不是大话，她似乎真有点天赋？”
“总算不是垃圾了！”
“她的天生条件很优越，手很宽。”
杰斯.威奥斯卡回忆了一下面前女孩的名字，牧晴雪吗？
牧晴雪抛掉了所有的思绪，软弱的念头，被琴声逐渐的消磨掉，反倒是另一个念头猛的冒出来。
有人抢的话，比他们更出色不就好了！
我不是寄生品，没有老师什么都不行！
牧晴雪脑海无比清晰，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主观因素。
许泽明之所以留人，只不过是觉得——他们比我强！
“真是让人不爽！”
牧晴雪咬着牙，修长手指，青筋清晰可见。
是我太弱了！
一曲弹完，许泽明打开名册，正要喊下一个人。
就听到一声铿锵有力的话。
“再来！”
牧晴雪直视他：“我想再弹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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