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妤轻笑，或许自己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看透过他。或许自己出嫁，他真的会伤心吗？
“程家的情况怎么样？”秦濯到坐在黎府前堂，询问。
黎粟微怔，“嗯？没什么事了。”
“你很不会撒谎你知道吗？”
“……”
秦濯皱起眉头，“她很不好？”
“是。”
他站起身就想往外走，已经十多日未曾见过她，本就担心的不行，现在还得到这样的消息，他怎么能安耐的住。
“你现在去了有用吗？”黎粟的声音不快不慢的在后面响起。秦濯脚步骤停，他悠悠接着道，“你若真爱她，不如等事情过后，一切都安定了，给她一个好的结果。”
“是，等一切结束了，就好了。”
秦濯一扯嘴角，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和黎粟讲完事情后，竟不由自觉走到程府门口，外面程字高高挂着。
他在门外，却深深的牵挂着屋内的人，而她不知。
程妤在房内难以入眠，脑子里翻来覆去认识秦濯以来的事情，在桃园的相见，他莫名来提亲，帮自己脱离险境，刚才又说要调离将士。
怪不得他和黎粟的关系格外密切，他们到底在密谋些什么？
程妤是个聪明人，可她如何也不敢往最可怕的地方想。
第二天，程欢替代程俨的位置，前往镇压起义。程妤却始终在家中等待那一个消息。
皇宫中，上朝。秦濯与黎粟官位相同，自然相邻。马上启奏结束，秦濯本有些困倦了，扫了眼身旁的黎粟。
他怎么还一脸的精神，不像他往日的风格啊。
秦濯刚一歪头，身旁人却侧身出列，一作揖，“皇上！臣有事启奏。”
他瞬间呆愣原地，黎粟在搞什么门堂？今天启奏怎么也没和自己商议过？怪不得从刚才就精神的很。
“准！”
最顶的龙椅上，一个中年男子端坐着，身穿一身黄龙袍，胡子发白，眉眼间同样露出倦态。听有人启奏，懒洋洋的一抬眼皮，“黎粟？你有何事？”
皇帝懒得搭理政事，已是常事。平时的启奏多半是群臣间的相互陷害，勾心斗角。而黎家和秦家现在身为朝廷中屈指可数的大家。
一旦出现启奏，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特别是黎家，黎老将军前阵子弹劾程家，愣是让程俨直接不得上朝，现在黎粟又来，这次不知又是哪家倒霉。
而谁知，黎粟踱步上前，跪拜，头也不抬，道，“今日听闻皇上为远嫁和亲之事烦忧，臣倒有一计。”
“哦？”这件事确实压在皇上心中许久，迟迟得不到解决，但边境那边又催得紧，听着有这么个事，皇上顿时坐直起来，单手撑着膝盖，饶有兴趣的，“快说来听听。”
黎粟一顿，接下来的话却是气的秦濯青筋冒起。
“臣前些日子碰到一女子，温文尔雅，品性纯良，长得也是出众，便交谈了几句，听闻已过及笄两年，还未出嫁，原是因觅不得良人。臣记得您的烦忧，便将此事与她交谈一二，那女子甚是通情达理，愿为国分忧。”
“还有如此良人？”皇上微皱眉，说的倒是好听，可这毕竟关系到两国关系，若是随便找个人敷衍，定是不行，“不知你所说是哪家的姑娘啊？”
黎粟缓缓抬头，“乃是程家小女，程妤。”
程妤？！秦濯怒视着他，怕是疯了！
“皇上不可！”
皇上看向秦濯，“为何不可？”
他出列，到黎粟旁边，撇头冷眼看他，“皇上，程大人今日有事在身。”
皇上这才想起来前阵子，黎家弹劾程家之事，不过这程妤确实是个好人选，都城出了名的温婉，皇宫盛宴也是见过她不少，长得清秀，饱读诗书，出身也上得了台面。
顿时大笑，在他眼里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弹劾又算得上哪里，“小事，来人！传令，念程大人往日辛劳，官复原位！”
他看向黎粟，“程妤可确实同意？”
黎粟回答，“是。”
秦濯攥紧手上书，“皇上！怕是那程家小姐已有婚约在身！”
“哦？哪家的如此不长眼？！”
皇上微怒，所有人瞬间摒气，他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就是同意程妤和亲，秦濯真是疯了还敢顶着向前，也不怕牵扯秦家。
秦大人惶恐，不等秦濯说话，一步迈到前面，“臣儿胡说，他与那程家小姐也不熟，定是不知从哪里听说，皇上不要当真。”
“讲话还是要讲证据，秦濯从明日起，三天你就不要来上朝了，在家中好好研究谈话之道吧！另外传令下去，六月初程家程妤前往西境外和亲！退朝！”
“是！谢皇上！”
群臣跪拜。
而在所有人抬头，只有秦濯瞬间抓起身旁黎粟的衣领，“怎么回事！你怎么提议让程妤和亲？你疯了？！”
“我看你才疯了！”
黎粟一把将他推开，走出殿外。
秦濯对着后面秦大人说声，“爹，您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黎粟走在前面，到没人的地方，停下，“秦濯，你刚才太冲动了。”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是她来找的我，她同意和亲。”
秦濯怒气再次涌上心头，“因为程家？”
“是。”
“呵，分明是黎将军为了朝中独大拉扯程家，现在还要把程妤搭上吗？”他一顿，目光瞬间狠厉，“这就是你想的调离将士的办法？！”
黎粟看着他，表情有些变化，“是，和亲之时，皇上一定会派人护送。”
“我说过！不要把程妤拉扯进来！她……”
黎粟打断他的话，“你是为了自己吧？”他第一次看向秦濯的目光带有鄙夷。
“秦濯，你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有多危险？之前的你可不是这样，怎么你终究要为了这么个女人，放弃我们计划的一切吗？！你到底怎么了？！”
变化，谁能比秦濯自己感知到自己的变化，他沉默，脸色阴沉，在现在这样的格局与时代，儿女情长是最容易被摧毁的东西。
“师兄，是，我现在非常自私，可我真的不能让她牵扯进来，我不能让她当诱饵！就没有别的办法？”
黎粟叹口气，“没有，从最初的计划开始，就注定无法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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