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晓晓上楼时已经九点多了，看到手机上的未接电话直接回拨了过去。
电话过了好一会才被人接起，那头传来柴古月沙哑的声音。
“短腿晓，我们今晚去你的小公寓吧。”
听见她的声音，池晓晓愣了一瞬随即什么都没问，“好。”
换了衣服，跟林女士找了个借口，最后以这个星期都住在家里为由才得以出门。
池晓晓在门外等着她，不多时，柴家的车停在她面前。她拉开后座的门坐进去，看到柴古月穿了全身黑，还带了一个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她只能看到她挺翘的鼻尖和红唇以及弧度柔和的下颔线
柴古月没说话，池晓晓就安静地坐在她旁边，觉着无聊了就伸手抓过柴古月的手指，把玩着她的嫩白五指，也算在变相安慰着她。
她不知道柴古月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把自己裹成这样，但这时候不是问她的时候，慢慢陪在她身边等她说出口心情缓解才是她认为最好的解决方法。
途径一家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便利店，柴古月叫了停车，打开车门走进去，出来的时候怀里抱了东西，黑色外套被撑得鼓鼓地，却看不见是什么东西。
池晓晓把车门给她打开，她把帽檐又压了压，护着怀里的东西坐了进来。
一路到池晓晓小公寓楼下，柴古月都低垂着眼皮，神色淡淡，也没有和池晓晓交谈的意思。
开了门，池晓晓顺手开了玄关的灯，给柴古月拿了一双棉拖，看着她穿上之后率先走进客厅把灯给打开。
柴古月已经坐在沙发上了，还把一路上护在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她懒懒地仰靠着沙发，帽子扣在脸上，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她视线移到印着便利店logo的袋子上，透过透明的塑料袋，她能看到里面的东西是两大啤酒。
难怪她要一路上抱着，要是让司机看到了，可不得被人告上去被念叨？
池晓晓去煮了一壶水，而后倒了两杯过来，坐在柴古月边上拍了拍她的肩，顺手摘掉了她盖在脸上的帽子。
她没有伸手抓住帽子，池晓晓也摘的顺利，可帽子一移开她就看见柴古月泛着红肿的眼。
看样子是哭得很凶，也哭上挺久的。她愣了愣，抿了抿唇出声，“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不然声音沙哑艰涩。
柴古月没去拿水，直接伸手抱住面前的池晓晓，在车上憋住的眼泪绷不住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她没想哭的，只是池晓晓没有问为什么却异常温暖的举动戳进她心里，便一时没忍住就哭了出来。
池晓晓默然，只是熟练地拍着她的背，用无声的行动陪着她。
没多久柴古月就不哭了，红着眼从池晓晓怀里退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问她：“你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哭啊？”
“因为你过后会跟我说起来啊。”池晓晓轻柔的顺着她的头发，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脸上的泪痕。
此时柴古月哭得双眼红肿，就连眉骨那一块都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哭的太激动还是她伸手揉眼睛的时候导致的，看起来莫名的喜感。
可看柴古月现下的状态，池晓晓憋住不笑，伸手把水拿过来递给她。
喝了水润了嗓，柴古月踹了脚上的棉拖盘腿坐在沙发上，伸手捞过茶几上买的啤酒，大方的给了池晓晓一罐，自己拿着一罐干脆利落地打开慢慢呷了一口。
啤酒又苦又涩，喝进去的瞬间她就皱了眉，憋着气吞下去，而后把啤酒放在茶几上不碰了。
她这是第一次喝酒，当时也是头脑冲动忽地冒出这个想法，她二话没说把酒买了回来，奈何没料到这酒居然这么难喝。
池晓晓没绷住，笑了，看着她瞪过来赶忙捂住嘴无辜地看她。
“晓晓。”她叹了口气，眸子黯淡了下来，盯着面前的啤酒放空神识，过了几秒悠悠开口。“你知道吗，我今晚对她是真的失望透顶，我不知道原来她为了自己能做到优雅全失。”
想起今晚刘碧云形象全无地跳脚模样，柴古月想笑，可喉咙滚了滚却连个笑音都发不出来。
耳边啤酒被打开的短暂声响响起，池晓晓没喝一口，把啤酒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和柴古月的并排。
柴古月絮絮叨叨：“她没有了解过我的喜好我的性格我的这个人，只一味地把她所想的东西安插在我身上，我透不过气受不了就反抗，她说后悔生我下来，怪我不是乖乖女那种类型的女孩子，认为就我这样的只能和王淳那种的凑一块。”
她嘴角苦笑明显，吸了吸鼻子忍住哽咽的声音，“你说就这么一个母亲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抱有期望甚至还想着和平相处？”
池晓晓抿唇，等她说完之后迟了几秒才开口：“月月，因为你们是至亲的亲人，你始终不愿意把她往坏的地方想，你列了一系列条框希望她成为这样的母亲，可是月月。”她顿了顿，吸了一口气，“她对你一直以来都是不闻不问，抱的最大的期望便是希望你能攀上高枝顺带着让她享受更好的生活，你觉得你还能对她抱有期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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