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试着用手杖戳了戳渡鸦的脑袋，让神话生物取出水瓶往这只可怜兮兮的鸟类嘴里倒水。
“我还以为你能赢，搞了半天你也就这种程度？”
里亚嘴上说着，但倒水的姿势却没有停止。
片刻后，那鸦类猛地睁眼变成了詹姆斯原本鸟嘴医生模样，他一把抢过里亚的手杖戳起他的额头：“戳戳戳，我让你戳。”
“咕！！！？”小史瓦尔异常愤怒地伸出密集的触须缠住手杖，硬生生把手杖抢了回来，顺便把詹姆斯头上的那顶小帽子给他扫到了地上。
看着疫医这生龙活虎的模样，里亚哪里猜不出来他之前的虚弱是装的。
“你们赢了吗？”
“那当然，这么多疫医出马还赢不过一个小小的人类，我们这些年岂不是白活。”
“所以对方死了？”
一听到这个问题，詹姆斯面具后的脸皮又耷拉起来，他们没有成功杀死对方，而是中途被人给跑了。
能在疫医的围攻下溜走，这件事詹姆斯说出来都觉得丢人。
他不回答里亚的话，而是问：“嘿嘿，秘密，说起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那么胖的鸟，不是史瓦尔就是你，多好猜啊。”
“真没礼貌！”
“咕！”小史瓦尔也点了点头，它一点也不想被里亚和詹姆斯相提并论，詹姆斯那么难看的鸟能和它相提并论吗？
完全不能。
但是它不想去怪里亚，而是直接把所有的罪责都一股脑丢到了詹姆斯身上，换句话说，小史瓦尔认定无论身边发生什么坏事都是詹姆斯干的。
从今天起它看见詹姆斯一次就咬他一次。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
詹姆斯注视着小史瓦尔，几秒后，他才慢慢转移视线：“恭喜你已经晋升模因七了，我就知道你很有演绎的天赋。”
里亚：“猎人的模因能力用起来还不错，虽然分辨的不是很清楚，但你现在应该是在高兴对吧。”
“高兴？我当然高兴，哪里有医生看到自己的患者病情好转不高兴的，所以你下一个模因有思路了吗？
你想演绎哪一条模因？”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给我建议……等等，模因六的模因吗。
容我思考一下，现在我已经有黑商，魔术师，猎人三个模因，这三个模因手段多变，从逃跑和攻击手段来看都有着不错的效率。
但这还不足够。
我的身体太脆弱，虽然不会死也能恢复，但痛感仍旧存在，并且很容易被针对……”
说到这里，詹姆斯已经发现了里亚的意图。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守卫】？”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还能不了解你？就你这个什么都想防的性格，恐怕早就盯上了【守卫】模因。
这个模因演绎成功后，其能力可以多赋予你三条命，但每用一条，你的‘死亡’过程就会痛苦上许多倍。
而且这三条生命只能用于防范来自外来者的攻击手段，不能帮你治病和续命。
不过它的好处是第一次的生命消耗完全无痛，所以这对你来说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嘿嘿，但是你真的知道这个模因该如何演绎吗？”
“不清楚。”
里亚的回答很诚实。
“守卫，守护他人，我这么说你别生气，克尔查，你根本没有想过认真保护别人的事，你又要去守卫谁？”
“为什么不能守我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詹姆斯这一次是真的被里亚的冷幽默逗笑了，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
这个患者可能是认真的，他觉得里亚完全能干出来这样的事。
“人类毕竟是社会性动物，单凭一个人什么都做不成，但他们的付出和牺牲很多时候却只换来懒惰者的指手画脚、冷嘲热讽，很可笑不是？
有时候你真该和秩序协会那群傻子学习一下，他们去演守卫一演一个准。”
这句话说完，鸟嘴医生把自己帽子捡起来扣回头顶，瞥了里亚脸上那副新的单片眼镜后“哼”地一声转身化成黑雾消失。
而里亚也琢磨起医生那句话的含义。
“秩序的调查员确实配得上【守卫】的品质。”
但前提是他们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而里亚要守卫什么呢？
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离开这里，也许他并不适合这个模因，毕竟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付出者。
黑商们通常都自私自利，做事前提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主，但是里亚还是想尝试一下，毕竟那可是三条命。
“我要去观察一下调查员的行事吗？”
里亚用自己的手杖敲了两下地面。
如果能加入他们肯定是个更好的选择，但一个失序者跑进秩序协会的大本营恐怕还没来得及走两步，就会被枪械射成筛子，然后被做成标本放进博物馆供众人围观。
看起来这个主意一时半会也行不通，他又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后，抬头拄着手杖离开了这座荒无人烟的废区。
这倒不是因为他想到了什么关键信息，而是因为他现在十分饥饿，需要去找点食物填饱肚子，吃饱了才好做接下来的打算。
不久后，里亚回到了之前较为繁荣的地域，他坐进餐馆中点了两份早点，内容无非就几样——面包、肉类和茶。
这些茶据说是从恩得勒斯外运来的进口品，价格一度被炒上天际，不过现在的里亚觉得还好。
他从不在吃上亏待自己，有钱为什么要让自己吃得那么磕碜？现在那些灰暗的日子早就过去，今后的灰暗今后再议。
“啪。”
金属的刀叉和陶瓷餐盘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里亚叉起一块切好的肉排放入口中，顺便喝了一口红茶看向顶部的灯。
那灯罩的设计很独特，是由水晶切割成的条形坠连接，在灯光亮起的时候，随着顾客开门时产出的微风。
那些水晶坠相互晃动碰撞，将灯光切割成一条条的色彩散在天花板上，看起来颇为美观。
吃饱喝足，人们才会思考起艺术美观或者玩乐的问题，趁着里亚看着上方发呆的时候，小史瓦尔迅速把自己的那份东西塞进口中吞得干干净净。
没有一个人发现它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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