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东西对眼睛有害，那不知道它对自己身上存在污染性质的眼睛是否有作用。
这样想着，里亚在手腕上裂开一道缝隙，凑近了那带有腐蚀性的废气。
在接触的一瞬间，他的皮肤开始产生烧伤的症状，许多眼睛像水泡一样纷纷冒出胡乱转动。
然而很快，它们又潜了下去，或许是气体太浅薄，他接触的时间又短，那烧伤的速度完全赶不上里亚皮肤自愈的速度。
里亚不信邪地多试了几次，才终于看到皮肤出现明显的伤痕。
这种伤和医院的那群人提到的一模一样，完全没有痛感，但却具有超凡特性。
那群人被扔到了这里，为工厂净化这些废气，他们把气体吸入肺部，废气自然会腐蚀他们的内脏，让他们变得惨不忍睹。
“腐蚀内脏……”里亚伸手触及下巴，又扭头看向了小史瓦尔，它大张着嘴巴，喉咙发亮，明显没有把这样的气体放在眼里。
甚至那些气体的排放速度还没有它吞得快，不得已之下，神话生物只能追着那些气体吞食，它的肚子也肉眼可见地变得圆了不少。
“咕——”
小史瓦尔打了个嗝，肚子又回归正常，随后，它重新张起嘴巴。
“这些东西难不倒你，但是我们现在最好去看看伊凡德先生，他要是在废气中待久了肯定会变成人干。”
说着，里亚凑到两间屋子相隔的墙边敲了两下墙，发现墙面竟然是空心的。
“啧，省钱的无良建筑。”
他不由鄙夷起当初规划这座工厂的人来。
里亚后退一步，用触须上的强酸污染溶解了墙体一部分，使得他能够轻松穿过那面墙。
“咔嚓，咔嚓——”
墙上的灰屑变成半固态掉落在地，而两个房间相连接的一瞬间，那黄浊的气体顿时一股脑地涌入这边，小史瓦尔顿时飞到里亚的肩膀上炸起浑身的羽毛。
“不要紧。”里亚知道这是神话生物在担心自己受到伤害，但这点东西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
“话说，你判断伤害的标准是什么？”
里亚不清楚小史瓦尔知不知道有些时候的危害就来自于它自己，不过目前还不是讲解这些的时候。
因为他已经在逐渐淡薄的气体中发现一具蜷缩的事物，那东西时不时动弹几下，像是借此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伊凡德！”
里亚冲了过去，发现他用外套裹住了自己的身体，恨不得把自己捂个严严实实，里亚让小史瓦尔先藏在一边，自己则试着碰了碰对方。
“那些气体已经停止排放，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
伊凡德没有回应，这让里亚有所警觉。
他扯开了对方的遮挡物，发现这个人的身体上已经出现了不明显的灼伤痕迹，而且已经半昏迷。
但里亚知道他的半昏迷和废气没什么太大关系，这个人现在的状况纯属是憋气太久憋的。
“能听得到我说什么吗？深呼吸，深呼吸——”
里亚抓着对方衣领摇晃半天，他才终于有了一些反应。
几分钟后，伊凡德睁开了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自己的腿。
“轮椅，我的轮椅被人抢走了。”
“放轻松，侦探先生，一个真正的侦探不应该现在就慌了神，毕竟你早该想到自己的双腿会有被针对的一天。”
“你说得对……”
伊凡德咬紧牙关，他似乎想要凭借自己的双腿站起来，但是却始终不能成功。
里亚站在他的身边，发现他的腿与常人的腿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也没有出现义肢或是骨骼断裂的情况，但就是站不起来。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我的腿怎么回事。”
伊凡德的眼中透露出痛苦，但他还没有接着说下去，里亚摇头。
“这是你的痛处，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但是我现在要问的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告诉我，你不是白面具的人。”
“白面具？”
伊凡德愣住，不知道里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里亚直勾勾看了他片刻，才闭上眼睛：“不好意思，我最近和那些人有些瓜葛，总担心他们会突然跑出来吓我。”
“听上去那些人像是一群调皮的怪孩子。”
“哈哈哈哈，你真幽默。”
里亚没想到会有人把白面具比作调皮的孩子，不过他刚刚也只是随口一问，直觉告诉里亚，伊凡德并不是白面具的人。
那些人已经算是他的教徒，真要突然靠近，他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伊凡德看出里亚现在的心情并不好，明显他刚刚提到的那群人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愉快的回忆。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门被锁上了，我们怎么出去……等等，你不是被关在另一个房间吗？”
“我用那边的强酸融化了墙壁，不过强酸就那么一桶，现在已经没有了。”
里亚撒起谎来面不改色，伊凡德却觉得这样做并不值得。
“你明明有自己逃跑的机会，为什么要专门跑来救我？”
“因为你工资还没发。”
“啊？”
“咳咳，我是说，当初不是你要来报仇负责这个案子的吗？要是仇也没报成结果却死了，那多惨啊。
想想人这一辈子得活得多憋屈才会失去行走能力后，好不容易跑到仇家的地盘结果又轻而易举地被对方杀死。
我一直认为死亡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每个人都应该慎重对待，所以你还不能死，你还要见证恶人的覆灭，甚至亲手与这件事做个了断，然后给我钱。”
“但是以我们现在的情况……”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侦探先生你的工资付得足够多，我现在就是砸也要把门给你砸开。”
说着，里亚活动了两下手腕，朝着铁门走去。
伊凡德算是他的雇主，按照黑商的演绎原则，他应该拿了钱就走，甚至还可以半路把对方卖了还让对方给他数钱，但是本着贸易的原则，他尊重每一次的交易过程。
对方给他一个工作，他就会为这份工作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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