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连连点头，然后指着马大婶说道：“马涛死前的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赶制铁器。起先不肯告诉马大婶，但是那日出门，他估计是想着能离开了，放松了不少，被马大婶给看到了。
我刚才就是去找她确认这件事的。”
说完，几人的目光又聚集在马大婶身上。
马大婶刚缓过神来，就看到众人虎视眈眈的样子，忍不住后退几步，躲到林青青身后。
方平性子急，他直接将她拉了出来，问道：“你儿子拎着一袋子弓箭出门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说？这可都是杀人利器啊。”
马大婶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就是看了一眼，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我，你也没有问我啊。”
方平的目光越来越犀利，她的头低得越来越低。
林青青推了方平一把：“好了，这怎么也是个老人家，尊老爱幼懂不懂？”
方平没有动，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来，他咬牙切齿道：“你如果早些说出来，我们能够及时做准备，四竹就不会出事，你知不知道？”
方平一想到那天晚上四竹的躺在他怀中的样子，就怒火中烧。
恨不得直接把这个老夫人的大脑挖出起来，看看究竟还隐藏了些什么。
韦庄走上前，说道：“你去看看四竹的情况。这边我们来。”
方平看了看韦庄，妥协地转了身，去看四竹。
韦庄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和握紧的拳头，心中也理解他的想法。
方平这个人看着大大咧咧，但是一旦被他视为朋友，那就是被划进了他的保护圈子里。
他受伤甚至丧命都可以，但是他的朋友不行，伤了一丝一毫，他都会找对方拼命。
更不用说这次四竹受伤，是因为方平的缘故，他如此的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韦庄看了还躲在林青青背后的马大婶，只凉凉说了一句：“你可还有话要和我们说？”
韦庄的压迫力太大，他就静静地看着马大婶，如果说方平是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韦庄则是隐藏在平静大海下的海啸。
前者知道自己逃不掉，后者却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吞没。
马大婶目光躲闪，努力控制着身体，想要整个人都躲在林青青背后。她双手抓着林青青后背的衣服，神情很是紧张和害怕，嘴巴张了几次，又全都闭上。
韦庄也不着急，走上前，将她的手指一根根从林青青的衣服上掰开，马大婶全身都在拒绝着，但是韦庄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无法反抗。
等到韦庄将林青青拉开，马大婶整个人暴露在韦庄面前，她已经无法控制正在颤抖的双手和双腿。
“说吧。”韦庄拿出帕子递给林青青，林青青顺从地接过，为他擦干净手指。
马大婶抖抖索索地挤出一句话：“大人，想我说什么？”
韦庄勾起唇角，脸上带着笑意，但眼里毫无温度：“你儿子做了多少弓箭，除了弓箭，可还做过其他，比如弓弩、匕首、剑等等。”
韦庄说话的节奏故意放慢，像是怕马大婶听不清一般。
马大婶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没有。”
“我这个人耐心不好，不喜欢重复问题，既然你不打算为你儿子找到真相，我这里也留你不得了。彩儿，送马大婶出去，对了，再给她一些银钱，不用多，一两日的就够了，反正……”后面的话在韦庄意味深长的笑容中消失了。
马大婶的智商迅速上线，这是说自己活不过明天的意思。
昨日的寻死是一时羞愤，如今儿子死的不明不白，她不能就这么下去，丈夫一定会责怪她的。
想起过世许久的丈夫，马大婶终于再次开口：“涛儿只会做弓箭，打造用的磨具是他自己做的，图纸是他朋友给的。涛儿不愿意做弓箭，碍于那位朋友的面子，总共也只做过两三次吧。”
“数量有多少？”韦庄问道。
“一次二十到三十不等，购买铁石都要去官府报备，涛儿很谨慎，都是用几个月剩下的铁石打造的。”马大婶回道。
“好，你仔细想想，马涛可还跟你说过什么？比如这弓箭的去处，和他的朋友的一些内容。”韦庄一点点挖掘着。
马大婶跟着韦庄的提点去回忆，只勉强记得：“有一日，涛儿见完朋友回来，很不开心。我多问了两句，他不肯说。
后来，我担心他，去他房里查看，发现他喝醉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再也不去炮竹店了。”
“炮竹店？”韦庄和林青青同时捕捉到这三个字，两人的神情都严肃起来。
“对。”马大婶肯定地点了点头。
“叫什么名字？”韦庄接着问道。
“涛儿没说。”马大婶的回答，让林青青下意识地捏紧了帕子，也间接地捏痛了韦庄的手指。
韦庄看了她一眼，林青青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默默收回手，然后说道：“你们家的烟火是买的哪家的?”
马大婶说道：“团聚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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